小姐是在她眼前被劫走的,她严重失职,若小姐有个三长两短,她也不要活了!
“集合。”谢铎听完,只对廉诚说了这两个字,便转身去了永宁郡主的营帐。
廉诚亦汗毛倒竖,生怕统领冲动之下杀了皇亲国戚,想去拦,可是统领的命令才是第一位的,当即正色,吩咐下属:“传令下去,全军集合!”
小将吹响牛角,庄严的集结号响起,黑甲军从梦中惊醒,训练有素地开始穿戴,不多时,脚步声响起,小将带着他们去往校场集合点兵。
铁锤不知道姑爷想干什么,她哭了太久,感觉脑袋里面都是水,根本无力思考。
廉诚看着她花猫儿似的脸,心里有一种古怪的感觉,毕竟前几天看到的他都格外欠揍,气死人不偿命,没想到竟然会哭,还哭得这么可怜,跟个姑娘似的。
而且,江四不是他的仆从吗?她怎么哭得跟死了爹似的?
原本他根本没有细想过江四的身份,现在才觉出不对劲儿来,江四是统领的表弟啊!
能让统领的表弟给他当下人,他到底是什么人?
“看什么看?”铁锤带着哭腔冲他凶,“没见过猛男哭鼻子啊?!”
廉诚:“……”
罢了罢了,什么身份都与他无关,将军下了命令,他就要遵循,于是讪笑一声,摇摇头,去校场点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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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铎杀到永宁郡主帐中的时候,她肩上的血还没有止住。
永宁郡主只穿单衣,左手的假肢藏在袖子里,露出右肩,肩窝处是血肉模糊的伤口,右臂肌肉漂亮,只可惜有一段时间无法用力了。
“你回来了。”永宁郡主脸色煞白,额上尽是冷汗,仿佛十分痛苦。老赵在旁给她施针,程微月面色担忧地站在一旁,眼眶红红的,似是感同身受。
谢铎横剑抵住她的脖颈,眼神冰冷如寒冬腊月的深潭:“遗言。”
永宁郡主笑了出来,动作牵扯到了伤口,眉头微皱,不得不敛起情绪,抬眸看向谢铎。
突然间的,程微月扑到永宁郡主身前,抽抽噎噎:“将军,将军息怒,郡主身为监军,将军怎可……自相残杀?!”
若是旁人见了小姑娘这样梨花带雨地望着自己,就算不心软,也不至于动怒,谢铎却丝毫不怜香惜玉,抬脚便踢了上去。
程微月瞪大眼睛,只觉得一股劲风朝自己袭来,同一时间,身后传来一股力道,将她掀了出去。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整个人就软软地倒在了旁边。
“郡主!”军医老赵惊呼起来。
原来,在谢铎踢向程微月的瞬间,永宁郡主用手上的手臂拎起她的后领,将她甩开了,若如不然,她不死也得半残。
这样做的后果就是胳膊处传来摧心肝的剧痛,她脑袋一麻,吐出一口血来。
却还笑得出来,无所谓地朝谢铎说道:“我们之间的恩怨,与旁人无关,此间事了,我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交代?”谢铎冷笑一声,突然挥剑削向了她!
旁边的程微月惊呼着闭上了眼睛,军医老赵也不忍地别开视线。
只有永宁郡主仍坚定地望着谢铎,没有丝毫畏惧和闪躲。
“嘭——”的一声,纯金的发冠摔在地上,永宁郡主的发冠连同一头青丝尽数被斩断,长发一半悄无声息地飘落在地,一半缓缓垂下,遮住了永宁郡主英气的脸。
断发极乱,披在头上,看起来十分狼狈。
“明日会有人送你回京城养伤。”谢铎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右肩的伤口,“你这条命,日后我自会取。”
永宁郡主脸色变了。
“谢铎,当年的案子还没有查清楚,你不能擅做决定。”永宁郡主声音凌厉起来,“你要怎样才可以消气,某可尽受,但此去成山兹事体大,望你想清楚……”
她没说完,便让谢铎的眼神骇住,当即噤声。
这么多年驰骋沙场,她见过太多的人,可从来没有一个人的眼神,让她这般,遍体生寒!
“此时不杀你,你便该庆幸。”
帐中所有人噤若寒蝉,如见阎罗那般恐惧。
永宁郡主虽不服,却也不敢再说什么——他明知道自己为什么来参与这趟剿匪,剿匪之后她要去成山,要搜集证据扳倒成山王!
谢铎却阻断了她的计划,坏了她多年来的筹谋,这无疑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可她却无计可施。
她现在无比后悔,为什么要用清清来做试探,天知道,她是无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