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小就怯弱,因他母妃出身不好,不敢得罪人,被欺负了也不知道反抗,只知道害怕,总是要别人帮他出头。
如今,面临这么大的事情,他还是这样,让清清怎么放心?
他自己不争气,就算坐上了那个位置,也只是换了个地方受人胁迫罢了。
“是我的错。”李照叹了口气,“我手上一没有能人,二没有良策,十五万大军压境,叫我怎能不怕?”
清清让他气笑了。
“人固有一死,怎么?别人死得,你死不得?”清清拿话刺他,“没有舍我其谁的魄力,何来能人,何来良策?”
李照没话说了。
“好了。”清清担心把他骂烦了,起反作用,安抚他说,“我这儿倒有个法子。”
与元芩对视一眼,两人异口同声说:“偷梁换柱。”
说完,两人俱都叹了口气。
元芩在他身边这么长时间,李照却还说自己没有能人怕是给他献上良策,他也因为害怕而不敢用。
罢了,度过这一关再说吧。
其实严格说来,李照越怂,越好摆布,对他们反而越有利。
可清清不想这样,她宁愿是自己把江山抢过来,也不想因为李氏一族的衰亡,而不得已接手。
毕竟,这是父兄用生命镇守的地方,如果可以,她当然希望大安国可以长盛不衰。
看着懵懂的李照,清清第一次觉得无力。
“怎么个偷梁换柱法儿?”李照总算来了点儿精神,试探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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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时,祖父和谢铎才从宫中回来。
原本谢铎还应该在宫中守着的,可他对李氏江山本就不上心,加上他早就做好了安排,等着成山王来反,所以早早回来休息了。
李照的事情他昨夜就知晓了,且认同清清的做法,所以在清清和他说的时候,只是冷淡地“嗯”了一声。
清清对他的态度满是不解:“你不怪我擅作主张?”
“不是要造反吗?”谢铎直言,“从龙有功,不是更方便……”
清清连忙捂住他的嘴巴,震惊:“你不要命了?”
李照现在就在谢府,让他听了去怎么办?
谢铎笑了声,捉了她的手,叼着她的指尖玩了会儿,才说:“让他滚,半年之内不要回来。”
他这样说,反而是决定护着李照了。
因为清清也是这么打算的。
可是,却不能真的让他离开——成山王不会放过他,得把他藏好了才行。
正好趁这半年,教他点儿东西。
省得他将来什么都不懂,丢人现眼。
于是,当天下午,就有一群自称是八皇子车架的人,硬闯城门卡口,说是李照要到承德避暑,让他们务必放行。
中午散朝以后,才增派的人手,加强各关卡的防卫,城中之人,一律不予进出。
城门守城将心中暗想,定是李照听到了风声,去承德避暑是假,逃命才是真。
可他哪敢置喙?
这么大的事儿,他一个小小守城将,连在脑子里想想都是有罪的!
试探着拦了会儿,在随从侍卫的讥讽之下,“无可奈何”地放了行。
然而,真正的李照,此时换上了谢府仆役的衣服,正顶着太阳在筑基阁扫地呢。
“这就是你说的偷梁换柱?”李照一边扫,一边瞪着凉亭里吃瓜果的清清,“我看你帮我是假,趁机整我才是真。”
清清气定神闲的,将橘子皮丢在李照扫得乱七八糟的尘土之间:“那你走啊。”
李照:“……”
“你别欺人太甚!”半大小子生气起来还挺横的,他长这么大,几时受过这种委屈?
“行了,赶紧扫完过来吃瓜。”清清懒得逗他,“有事情跟你说。”
见她转了态度,李照也不是扭捏的人,三下五除二在地上胡乱刮了几下,跑到清清面前,一屁股坐下,拽得二五八万:“你要跟我说什么?”
“过来些。”清清冲他招招手。
李照以为是什么机密,连忙附耳过去。
结果,却听见清清压低声音,谨慎地跟他说:“手上不小心沾了西瓜汁,难受,你帮我拿条布巾来。”
李照:“???”
“我不去。”李照站起来,凶巴巴地说,“不是说暂时扮演仆役吗?怎么真把我当仆役使唤呢?”
清清往他手里塞一个橘子,百无聊赖:“算了,不逗你了。”
“成山王十几年没回京城了,根本不记得你的长相。”她说,“坊间都传你去承德逃命了,连圣上都不知道你的下落,你最好老老实实把这个仆役给我演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