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下去后,秦洵又道:“你怀胎本就不易,身子又弱,太医也说了你要少操心些,往后这宫里诸事便交给陈妃去打理,你安心在紫宸宫养胎,如何?”
宁悦兮对这个没多少执念,既然秦洵说要交给陈妃去打理,那便交给陈妃便是。
秦洵里里外外都交待完了之后,才放心离开,众人对立后之事本就有微言,如今宁悦兮怀孕,便都闭上了嘴。
秦洵又让人去内务府询问了封后大典需要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没,内务府回了都准备好了,秦洵激动的心情难以言喻,然而宁悦兮孕吐反应明显,怀孕之初根本吃不下东西,整个人都恹恹的十分倦怠,大部分时间都卧于床上,秦洵瞧着心疼,胎儿又未成形,容易滑胎,他只得将封后大典定在三个月后。
夜里,秦洵去了宝华殿,宝华殿内灯火长明,他撩起袍摆跪在容安太后,圣安太后的灵位前,眼底掩不住笑意道:“母后,母妃,儿有孩儿了。”
这种喜悦并没有持续多久,封后大典的前夕,一封书信送到了宁悦兮手中。
这是五台山寄来的,是先过秦洵的手然后再送来她这里的,想到可能是宁悦兮的娘亲送来的,秦洵便没有拦着,让人直接送过来。
宁悦兮见是娘亲给她送来的,非常高兴,迅速的将书信打开一看,然而看到书信上的内容时,却感觉五雷轰顶,她脸色发白,手一抖,书信掉落在地上。
杏雨见状,惊呼道:“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巨大的悲恸沉重的压下来,宁悦兮呼吸一顿,瞬间说不出话来,杏雨迅速弯身将地上的书信捡起来,匆匆一悦后,脸色也变了,她像遭受了什么打击一般,颤声道:“不可能……姑娘,不可能,咱们离开时时王妃还是好的,怎么忽然就病危了?”
宁悦兮的眼泪如雨下,她脚下站立不稳,跌坐在椅子上,杏雨也红了眼,她鼻子发酸道;“姑娘,王妃让您去见她最后一面,咱们还是赶紧去吧,晚了可就……”
她没说出来的话宁悦兮明白,晚了可就来不及了,宁悦兮抬手胡乱的抹了一把脸上冰凉的泪,她咬着红唇道:“走,随本宫去见皇上。”
鞑靼王子被扣押,如今鞑靼已经派使臣过来与秦洵和谈,秦洵正在乾清宫与大臣们商议和谈事宜,这时,小太监进来报说皇后来了。
秦洵不知宁悦兮为何会在这个时候来,而且她肚里怀着孩子,不是说了让她别四处走动吗,怎么这么不听话?
这种时候,任何国家大事都比不上他的孩子重要,秦洵只得让臣子都退下,让宁悦兮进来。
她进来看了秦洵一眼,脸色苍白的跪在地上,秦洵被她这个架势吓了一跳,从她入宫到现在,还从未对他行此大礼,秦洵一个箭步走上去,将她从地上扶起来,他拧着眉毛道:“兮兮,你这是做什么,你还怀着身孕呢?”
宁悦兮抬起头来,这时秦洵才看到她双目通红,刚才显然是哭过的,秦洵的心揪住了,他声音放软了几分,轻声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宁悦兮眼底涌出水光,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她哽咽道:“皇上,母亲的快不行了,臣妾想去见她最后一面。”
秦洵震惊,瞪大了眼睛:“你说的是真的?”
宁悦兮颤抖从袖中将宁王妃写给她的书信拿给秦洵看。
秦洵看完之后,眉头拧得更紧了。
若是他不让宁悦兮去,宁悦兮定然会恨他一辈子,若是他让她去,那她肚子里的孩子该怎么办?
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真的不希望另一个孩子也出什么意外。
宁悦兮见他犹豫不决,便知他心里根本不愿意她去,可她这趟非去不可,她没有在娘亲面前尽孝,若娘亲最后的心愿也不能满足她,那她就不配为人子女。
她身子下滑,双膝弯曲再次跪在地上,她颤声道:“请皇上准许臣妾去五台山,否则臣妾会自责一辈子。”
秦洵见她如此坚决,知道拦不住,若是他执意相拦,恐怕就是一尸两命。
可鞑靼使臣这两日就要到京城了,他是在抽不出时间来陪她去,然而他还是有些担心……有些担心,宁悦兮一去不复返。
秦洵将她从地上抱起来,他捏着她的下巴抬起来道:“朕可以准你去,不过……你得答应朕,要全须全尾的回来,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