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妩心情不好,让众嫔妃都散了,等人都走完之后,杨妩抬手揉了揉眉心,茜素忍不住道:“娘娘,这叶美人若是为了保命将咱们给招供出来怎么办?”
杨妩抬起头来,眼底透出一丝冷意,她道:“她没这么大的胆子。”叶家人的性命,可都捏在她的手里呢。
而且她不会让她有机会说出来的。
杨妩垂着眸子,脸上一片冷意:“既然已经被贬冷宫,留着也没用了。”
茜素神色一凛,继而点点头道:“好,奴婢这就去办。”
当天夜里,叶美人在冷宫里悬梁自尽了,消息是第二天传开的,各宫的人听了,也仅仅只叹了一声,毕竟在这后宫里,死一个把妃嫔太常见了,谁又会在她身上浪费太多同情心。
张怀初走入乾清宫,在秦洵跟前道:“皇上,叶美人死了,此事可要再查下去?”
秦洵批阅奏章的手微微一顿,抬眸时眼底冰凉一片:“到此为止,另外,诏狱中抓来的那些镖头,把那个女的放了,为首的三个男人,割了舌头也放了。”
“奴才遵命。”
到了天黑时候,敬事房的太监又捧着绿头牌进来,原本没抱什么希望,谁知秦洵却停下来,手指点了点绿头牌,他道:“李美人,今夜就她。”
敬事房总管眉开眼笑的下去了。
李美人入宫的时间并不比叶美人短,甚至还长,可至今皇上来她的芷萝宫不过四五次,这次听说秦洵要来,感觉自己像是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给砸中了,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好半天才恢复正常。
到了亥时,秦洵才匆匆赶来,李美人打扮的花枝招展前来迎接。
李美人微低着头,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颈,柔声道:“臣妾给皇上请安。”
秦洵瞥了她一眼道:“起身。”
李美人站起来,怯怯的抬头来看秦洵,秦洵看着她那张脂粉过浓的脸微微皱眉,但看到女人眼底的殷切,忍住转身要走的冲动。
他大步走到太师椅上坐下,端起一旁的茶盏,抿了一口茶水,放下后,抬头又见李美人坐在他对面,秦洵眸光闪了闪道:“朕记起来,你好像是祝流澌的表妹?”
两年前他去祝家做客,祝流澌这个表妹故意撞到他身上来,祝流澌又在他面前提了提,碍于面子,他便将此女带入宫中来。
李美人脸上露出一抹羞涩,脸颊微微红道:“皇上还记得臣妾,臣妾心里可真高兴。”
秦洵瞧着她这幅娇羞的样子,一时觉得兴味全无,他道:“可有什么才艺?”
李美人却仍然没看出秦洵的不耐,眼眸流转道:“臣妾会弹琴。”
秦洵干巴巴的道:“那便弹一曲吧。”
李美人端坐的琴案后,纤纤素手拨在琴弦上,先试了一下音,接着开始弹奏起来,弹的是《月满西楼》,曲子倒是弹的不错,可秦洵却全然没有听进去,他想起了宁悦兮第一次给他奏的曲子,难听到令人发指。
弹到一半就被他喊停了,宁悦兮知道他嫌她弹的不好听,便央求他教他,他便教了一次,总以为她性子好动,定然没有耐心好好练琴,谁知一个月后,她竟然能流畅的弹奏那首曲子,后来他才知道,为了弹好曲子,她十个手指头都被琴弦磨破了,鲜血淋漓也在坚持。
想到这里,秦洵无法继续听下去,他起身就要朝外面走,李美人见他忽然要走,手上动作一停,站起身来,匆匆追上,她慌张道:“皇上这么晚了还要走,是不是臣妾弹的不好听?”
秦洵瞥了她一眼,摇头道:“不是,朕还有事。”
说完,往旁边迈出一步,大步朝外走去,张怀初紧紧跟上,李美人脸色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脸色发青。
张怀初等人跟着秦洵走了一路,秦洵看着惊桃宫的方向忽然顿住脚步,回头道:“朕想一个人走走,不必跟着。”
张怀初应了声:“是。”
秦洵走着走着就来了惊桃宫,惊桃宫的灯已经熄了,来时,宫人们跪地请安,秦洵让她们平身,守夜的是音尘,见他往里走,说道:“皇上,郡主已经睡了。”
秦洵道:“无妨,朕去看看她。”
他撩起帐子,见宁悦兮睡得正踏实,她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出,手上仍然被玉链子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