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柔垂眸看向木托上的胡服,皱眉道:“卯时起来倒是可以,习武练剑却……”
初荷看着秦云柔为难的脸色,也愈发的不解:“这李云深当真奇怪,他让大小姐卯时起床陪他习武练剑是怎么回事?”
秦云柔回忆着说道:“今个儿去郊外堆雪人,他说我孱弱,要我以后每日卯时起床,去锻炼身子。”
初荷听得愈发不解:“我还从未听过哪个府上的世子让府里丫鬟卯时起床,锻炼身子骨的,这李云深倒是奇怪。”
“我也不太理解。”秦云柔摇摇头道:“兴许是他新想出来的磋磨我的法子罢。”
初荷听得来气:“如何又要折磨大小姐了?是大小姐哪处惹到他了吗?”
秦云柔仔细回忆一下,觉得好像近日并没有什么事情惹怒他,便直言说:“好像没有。不过……他也不可能每日都在府上,一个月也就四日的休沐,熬一熬,便过去了。”
初荷不舍得抱住秦云柔:“大小姐又叫你受苦了。”
秦云柔轻摇螓首:“早起锻炼,强身健体,也不算什么苦头,兴许还能有助于我这孱弱的身子骨。”
初荷知道这是秦云柔安慰她的话,京都里的大家闺秀讲究的是柔弱美,弱柳扶风,身娇体软,哪有林云深这般,还习武练剑哩!听着像是要把她家大小姐锻炼成个女汉子似的!
好在,那李云深每月只有四日休沐才会归家。
大小姐忍一忍,便熬过去了。
初荷很早就伺候秦云柔安置,自己也并排睡在绣床上,等到初荷入睡后,秦云柔才重新睁开眼眸,她仰面躺在绣床上,双手规矩的贴在胸口。
凝眉片刻后,她抬了眸子,视线透过纸糊的窗户朝外延展。
凶手为何……要把两具尸体都埋在杏树下呢?
是巧合,还是故意。
好生奇怪。
……
冬日本就天亮的晚,此刻卯时未到,天还是灰蒙蒙的。
秦云柔一早便被喊醒,穿了李云深提前给她准备的胡服,上面是一件绯色的窄袖衣,腰间缚着一条收腰的皮革带,下面踏着长靿靴,头发高高扎起,看着很是英姿飒爽。
来到后花园,李云深已经在晨练了。
纵是冬日天寒,可李云深还是穿的单薄,上头一件开胸的白色习武衣,下头是玄色武术裤,脚下一双黑色长靴,裤脚全部收入靴内,他没有戴冠,而是用褐色布条把头发扎起,刀起刀落间,那高束的黑发随风而动。
李云深的动作行云流水,有侠客之风。
秦云姐站在一旁,竟是看的有些入迷。
李云深舞完一套刀法,把缀着红色绸缎的九环刀利落的收入刀鞘内,扔向一旁,周茂抬手接住,搁到旁边置放刀剑兵器的施架上。
李云深拿过石桌上备好的毛巾擦面擦手,擦完后随手挂到脖子上,这才转身朝秦云柔的方向走来。
越走越近,秦云柔惊讶地发现李云深这件白色的武衣竟是开胸,里头健硕的胸膛和若隐若现的八块腹肌如壁垒般结实,吓得她赶紧背过身去。
李云深走近,还来不及欣赏小丫头穿胡服的身姿,便看见小丫头已经转过身去,用背对着她。
嗯,他的眼光果然不错,选的海棠花手套配她,绯色胡服也配极了她,连着背影都这般好看。
李云深抬手摁上秦云柔的肩头,俯身道:“转过去做甚?”
“大人。”秦云柔比划着说道:“你的衣服没穿好。”
李云深低头去看,无所谓的耸耸肩,他习惯卯时晨起,然后到后花园习武,常年都只有周茂陪着他,并无侍女,所以也就没怎么在意衣服是穿好,还是敞开。
“哦,我已经穿好了,你转过身来。”李云深道。
秦云柔慢慢转过身,见李云深果然已经拉上了胸口敞开的白色习武服,这才敢抬眸去看他:“大人,要奴婢做些什么呢?”
“这个不急。”李云深道,他拉过秦云柔的两只素手,徐徐展开,又用食指在空中画了个圈:“你手这样打开,转个圈圈我看。”
秦云柔抬着双臂,转了两圈,胡服的下摆虽然是收紧的,但是也会随着女子的转动而轻轻晃荡,勾出弧度。
李云深按住秦云柔的肩头,俯身同她呢喃:“真好看。”
秦云柔想到昨日李云深送她手套,她夸了他眼光好后,李云深很是满意的表情,便赶紧接话道:“主要还是大人的眼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