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惋倒是赞同地点了点头。
幼时在宫里时,每逢宫宴,那些带着女儿入宫的,都让女儿们来同她说话,后来太后不在了,大家认为她没了倚仗,往日里和她交好的姐妹中,有几人同她便不复之前的热络。
后来皇上将静和长公主的府邸赐给她,那些人再想同她交好时,她自己便知道了,他们不是想和她交朋友,他们只是喜欢她这个长安郡主的身份,和她能带给他们的利益而已。
如今温顾是皇上眼中的红人,她是温顾的夫人,以后像这种应酬的场合,是少不了的。
“半香,命人备车,稍后去钱尚书府上。”萧惋将钱夫人的帖子拿在手里。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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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惋到的时候,门口的小厮认出了平南侯府的马车,毕恭毕敬地接萧惋下了马车,进入府内便有丫鬟为萧惋引路。
“哎呦,长安郡主可算是来了。”钱夫人正和其他夫人坐着聊天,看见萧惋的时候,立刻起身,笑吟吟地走到萧惋面前,福了福身。
萧惋微笑回礼,又和其他夫人们打过招呼,被钱夫人拉着坐到了她身边。
“前几日便想请长安郡主到府上一叙,可是一直没有机会,今日请了京城最有名的戏班子,便想着请长安郡主过来,您没来的时候,我害怕您不赏脸呢。”钱夫人说话时一直拉着萧惋的手。
萧惋笑着说:“钱夫人严重了,我家将军公务繁忙,平日里我一个人在家里也闷得慌,接到钱夫人的帖子,我心里欢喜,可算是有机会见过各位夫人,也能解解闷。”说完,丫鬟奉上茶,萧惋借着喝茶的动作将手从钱夫人手中抽出来。
喝茶的功夫,萧惋偷偷打量着几位夫人,除了钱夫人之外,今日来的还有六位夫人,她都是认识的,其中三位还带了自家府上的女儿来。
“郡主愿意来就好。”钱夫人说完,转头对人说,“来人,把戏单子呈上来,让郡主先点几出。”
“还是钱夫人先点吧。”
“先点后点都一样,郡主您先点过,我们再点。”
听钱夫人如此说,萧惋也不推辞,但毕竟是到人家做客的,也不好出风头,只点了两出热闹的,便将戏单子递回给丫鬟。
钱夫人点戏的时候,另一位夫人说:“郡主真是年轻,气色也好,看得我们好生羡慕,大婚那日,温将军骑马赶回的场面,外头可是传了好几日呢。”
“是啊,真让人羡慕。”其他人纷纷附和。
萧惋视线在大家身上扫了一圈儿,微微低头笑,大家还以为年轻人脸皮薄害羞了,又是一阵打趣。
“人家小夫妻两个新婚不久,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可不像我们,已经人老珠黄了。”钱夫人叹了一声。
“可不是,前几日我家那位又抬了位姨娘进门,今年已经第三个了。”
说话的那位夫人萧惋认识,她丈夫是工部尚书,姓杨,正是之前在丞相府帮着郑茗薇说出温顾流连青楼的杨小姐的母亲。
“男人嘛,不都是这样。”其他夫人们便就此话题聊开,言语控诉着男人喜新厌旧的劣根性,感慨自己年华不在,容颜老去。
这样的话题萧惋自然是说不上话的,便安静看戏,过了一会儿,那些夫人们的话题又聊到了子女身上,互相恭维谁家的儿子在国子监怎样了得,谁家的女儿在哪家的宴会上出了风头。
萧惋一边看戏一边留意着夫人们的对话,身边的钱夫人忽然说了句:“家家都希望儿女能有个好前程,可是我只求自己的孩子一生健康平安。”
杨夫人点头说:“是啊,太子出了那样的事,真让人不忍,我便只希望一双儿女无灾无痛,一生顺遂。”
钱夫人转身看向萧惋,“对了,听说郡主昨日去宫里看望太子了,不知太子情形如何了?我听我家大人说太子已经几日不上朝了,心里真不是滋味儿,太子年纪轻轻,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呢?”
其他几位夫人听了钱夫人的话,也不聊天了,眼睛都盯着萧惋,一时间,台上唱的戏词倒是听得一清二楚。
萧惋垂目,手指在手帕上缠了两下。
她昨日刚进宫,今日钱夫人便迫不及待地请她上门,她还奇怪呢,明明她和钱夫人之前并无往来,温顾和钱尚书也没什么交情,怎么钱夫人看见她像看见失散多年的女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