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顾知道,他们的那位朋友,定是不想听到“死了”这个结果。
“当年看见尸体的那人可还能找到?”温顾问老鸨。
“十年了,谁知道那个人去哪儿了。”老鸨摇了摇头。
“那可有报官?”
“应该是报官了的,大白天的河里捞出个尸体,肯定得报官啊。”这句回答老鸨只是猜测,并不十分肯定。
该问的都问了,出了春风楼,两人告别,温顾想着明日要去官府找找有没有关于那个小女孩的卷宗。
回到家,夜已经深了,温顾见卧房还亮着灯,推门进去,只见萧惋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拿着书,坐在书案前,头一点一点的,眼睛已经闭上了,显然已经睡着。
温顾轻手轻脚上前,将书从萧惋手中抽出来,萧惋睡梦中身子一歪,正好靠进温顾怀里。
温顾将人搂住,俯身抱起萧惋回床上。
萧惋一心等温顾回家,并未睡实,被温顾这么一抱,嘤咛一声,人醒了。
“你回来了。”萧惋揉了揉眼睛说。
“嗯,怎么还没睡?”温顾把萧惋抱到床上。
刚醒来的萧惋有点懵,一时间没想起自己要和温顾说什么,反而是闻到了温顾身上的脂粉气。
“你别动。”温顾放下萧惋便想起身,被萧惋一把拉住。
萧惋凑近,仔细闻了闻温顾身上的味道,确实是女子才会使用的脂粉味道。
“你去哪儿了?”萧惋攥着温顾衣裳前襟,人完全清醒了。
“有些公务没处理完,所以今日回来晚些。”温顾还没意识到问题在哪儿。
“公务,你去哪儿处理公务了?”
温顾察觉到萧惋语气不对,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衣裳。
他在春风楼留的时间有点长,虽然他并未和里面的人有所接触,但是身上也沾染了里面的味道,只是他自己一路回来并未想到这个问题。
不过很明显,萧惋察觉了。
“我……”温顾有些犹豫。
他的那个朋友身份不宜告诉萧惋,且这件事也不适合让萧惋知道,若是直说自己去了春风楼,那萧惋必定更加生气。
见温顾支支吾吾不直言,萧惋更加觉得温顾不对劲。
难道他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
可是明明几日前,他们还做了很亲密的事。
“温将军,我们可是说好的,成亲五年内,不许纳妾,养外室更不可以,温将军该不会是言而无信之人吧。”萧惋板起脸,声音也冷。
温顾知道萧惋误会了,可是又无从解释,最后只说出三个字,“我没有。”
说了和没说也没什么差别。
“画扇,打水让温将军沐浴。”萧惋扬声,画扇带着几个小丫鬟拎着热水鱼贯而入。
萧惋实在是受不了温顾身上的味道,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从小到大,她都没生过这么大的气。
她以为,她和温顾能做到相敬如宾,但似乎这只是她的自以为是。
“你去书房睡吧。”温顾洗好后,萧惋背对着温顾躺着,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身后的人站了一会儿,似乎叹了口气,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
萧惋气得一夜没睡。
第二日,将军和夫人分房睡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平南侯府,每个人都能感觉到两位主子心情不好,做事的时候比之前更加小心,生怕在这个时候触了两位主子的霉头。
管家见此甚是忧心,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将军会睡书房,可是将军被夫人赶出来,都不为自己争辩一句,显然是将军自己的错。
既然错了,就要认,认错之后,还要哄,要不然以后天天分房睡,怎么生孩子?
管家有心想要劝劝将军,正好今日将军休沐,他一早便去书房找将军,却没找到人,一问下头的人,将军天没亮就出去了。
温顾去找王陵了。
他昨夜在书房那个矮塌上蜷缩了一宿,实在是难受,虽然他之前也有在书房睡的时候,且现在是夏天,不至于冷着冻着,但是他已经习惯了睡在身边有萧惋的床上,习惯了每日一睁眼就看见萧惋靠着他的胳膊睡得香甜的样子。
天还没亮,王陵被人叫醒,睁开朦胧的双眼,看见温顾的黑脸,“噌”的翻身坐起。
“你……你怎么在我房里?”王陵有些被吓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