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昀有意隐瞒着这些过往,是何居心?他千方百计攀附上太师府,说自己想要升官,想要为他兄长报仇,可他一早就见过裴文,要报仇早就能报了,何必等到今日?或许他根本不是为了报仇,只是为了接近您。”
徐守拙若有所思着,再次端起那半凉的茶盏,垂首饮着茶。
谢知章唯恐自己说得不够明白,再道:“他很可能在走马川一战中知道了什么内情,所以才伺机来到您身边,想要探查当年的真相……”
徐守拙将最后一口茶水饮尽以后,没有回答谢知章这些猜测,抬首看向会客厅外,问道:“张宗林何在?”
张宗林一直在外头侯着,听到徐守拙传,就立刻进来听命。
徐守拙手指一搭一搭地敲在桌子上,敲了很久很久。他兀自沉默着,其他人也没敢说话,空气中仿佛有一根无形的弦在越扯越紧。
终于,徐守拙道:“你以前还是裴承景一手提拔上来的兵,方才说愿为本太师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可当真么?”
“老侯爷仙逝多年,”张宗林道,“如今还有机会为太师效劳,乃是下官的荣幸。”
徐守拙将一副铁令牌交给张宗林,道:“北营都统赵昀居功自恃,私怀不臣之心,在边关图谋叛逆。由你领兵将之缉拿,他倘敢不从,格杀勿论!”
张宗林一脸错愕,完全不知自己这一出堂一进堂的工夫怎的就忽然变了风向。
他却也只好领命:“是。”
一旁的谢知章敛起手中折扇,轻轻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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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携玉龙(三)
不久,谢知章离开会客花厅,柳玉虎还在外头等候。
见谢知章出来,柳玉虎上前小声问道:“公子,那个王四该如何处置?放他回乡吗?”
谢知章掸了掸身上的飞尘,漫不经心地说:“活人的嘴巴不严,去送他一程。做得干净些,别惹出什么麻烦。”
他说得足够轻描淡写,柳玉虎心下一惊,却依旧低头领了命:“是。”
谢知章抬首望着这晴好的天,愉悦地笑了笑,摇着折扇走过绿荫走廊时,正撞见徐世昌。
徐世昌手里提着个鸟笼,笼子里装着两只“金衣公子”。
这两只鸟似是受过训练,见着人就仰起小脑袋啾啾啾地唱歌,瞧着甚是喜庆。
徐世昌看到谢知章,不由地惊喜道:“谢大公子,稀客稀客,怎的今日记得来太师府上走动走动了?”
谢知章从容地回答道:“哦,我最近正寻些孤本,听说太师收藏过不少典籍,就想借来观摩观摩。你呢?这是从哪儿得来的鸟,怪可爱的。”
谢知章拿折扇敲了一下鸟笼,那两只金衣公子被惊了一下,扑腾着翅膀乱蹦乱跳。
徐世昌哈哈一笑,道:“雪海关大捷,长淮哥哥为咱们大梁打了那么漂亮的仗,再过不久他应该就会回京了,我想着给他寻些喜庆的小玩意儿贺一贺。这不正巧在花鸟市上看到这小东西,怎么样,大公子,你看好玩么?”
“这方面你是个好手,送的东西自然不会差。”谢知章轻眯眼睛,神态儒雅柔和,低声道,“你有这份心,怕是正则侯府的人都比不上你挂念裴昱。”
徐世昌笑得有些痴憨,道:“他待我好,我就该待他更好些。”
“待你好的人那么多,但你跟裴昱就格外亲近一些,”谢知章听他这话,若有所思片刻,微笑着说道,“瞧着比亲兄弟都更胜一筹了。”
徐世昌满脸的理所当然,道:“那是,我跟长淮哥哥一同长大,在鸣鼎书院时就是同窗,平日待在一起的时间比自家兄弟还长呢,情谊自然比旁人要深一些。”
说着,他又想到这次赵昀也受旨去了雪海关,听闻从边疆传回的捷报上,长淮哥哥还亲自为赵昀请了功,皇上看了之后龙颜大悦,在朝上直言要大行封赏。
自从在辛妙如口中得知苍狼主要派鹰潭十二黑骑去刺杀裴长淮,徐世昌的一颗心就日夜悬着,有好几次他都快忍不住告诉父亲了,但倘若给父亲知道,他定会追查到底,届时再牵连出辛妙如来,那就更不妙了。
好在这场风波已经过去,徐世昌心底除了高兴还是高兴。
原先赵昀和裴长淮在北营针锋相对,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这下可好,总算是一团和气。
往后有赵昀做桥梁,太师府和正则侯府就算一条船上的,等裴长淮和赵昀回来,他就跟他们一同去饮酒纵马踏春风,投壶听曲逛花楼,样样都要玩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