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雪清微微眯了眼,看着已经走到她身边的男人,不可思议地问道:“将军怎今日就回来了?”
按着平素的日子算起,华峥至少还有三天才回来。
华峥被问起,目光闪烁,同时也支支吾吾起来:“军中无事,就……就赶回来看看夫人可安好。”
容雪清哪能不知道枕边人的脾性,说话一结巴就证明华峥有事瞒着她。
但有事也不会瞒过当日。
当下容雪清看着还在揉搓着自己指腹的男人,华峥额边的汗雾尤为明显,容雪清不免心口一软,领着人就进屋去:“将军快进屋吃些茶,虽说立秋了,但天还热着呢。”
容父还在正厅赏鱼儿,见女儿带着女婿回来,鱼也不喂了,先护着容雪清坐下,这才看着华峥道:“将军回来了?”
“军中午后就无事了,所以小婿就回来看看雪清。”
华峥还是这套说辞,而容父是个读书人,对朝堂的弯弯绕绕以及军中的杂事俱不了解,听华峥这么说,心里倒是满意。
能对女儿好,那就是容父心里择婿的第一要点。
华峥在这一点上无疑分外合格,这个灏京都寻不出比华峥对自家女儿还好的人了。
看容雪清抽出帕子给华峥擦着额上的汗滴,容父笑笑就离开了。
他年纪大了,还是打扰小辈谈情说爱好。
容雪清看周围已无旁人,为眼前华峥擦汗的动作也慢了下来,她肚子有些月份了,有时候长时间站着就要腰酸。
华峥眼睛多尖锐,自家夫人的手一搭在后腰上,他就心疼地替容雪清轻缓揉着腰:“夫人不要操劳了,有什么事就让下人做,庄子里人手不够了就去将军府调人来,最好多派些人来,那些侍卫也多调些来!”
“我不累,还闲得紧。”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容雪清只觉被华峥大掌揉着的腰好了些。
但她仔细琢磨着华峥的话,总觉话里有话,将为华峥擦汗的帕子叠好收了回去,容雪清略显琉璃色的瞳目划过丝缕的幽光:“好端端地怎要调用侍卫来?庄子虽说在京郊,但盗贼也无几。”
“也不一定是防着京郊的盗贼……灏京有异心的人那么多,我怕现在这些侍卫护不住夫人。”
“……”看华峥这么紧张,容雪清终于明白他的意思了,“将军意指陛下?”
男人彻底不说话,但手下揉捏的力道稍稍重了些,但到底还是不想自己的夫人担心,伴着抬起手的东西在,华峥嘴角扯出笑来:“这是我在京郊大营收到的。”
华峥递来的是一封短函,不过四指宽,上头的字迹却刻骨有力。
简简单单地一句话,大意是陛下出宫了。
天子近年来极少出宫,不论递信人如何作想,华峥都为此揪起了心。
看完短函的容雪清难得抿抿唇,见眼前人彻底地不快活了,她也兀自叹了口气:“那将军今日回来这么急,是担心陛下又来为难妾身么?”
“夫人身子弱,万一陛下真的来了……我遭受不住。”
天子觊觎容雪清已经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早在华淮音出世前,陛下的心思就一直挂在容雪清上,但后来随着宫里的皇后诞下大皇子,容雪清所受到的惊扰就少了些。
好在这些年陛下虽看他不顺眼,但大多时间陛下都将自己的心思放在了大皇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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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的庄子还算热闹,华淮音前几日和容雪清的母亲去外祖家探亲,没有十几日还暂且回不来,用过晚膳的夫妻二人早早地就回了自己屋子。
华峥驱了容雪清贴身侍奉的丫鬟,这会儿亲自伺候着自家夫人洗脚,借着亮堂堂的烛火看着女子因孕而浮肿了的脚背,华峥心疼不已,手上都不敢大力:“夫人怀第一胎的时候都不见这么闹腾,这小子出来我定要好好揍一顿!”
容雪清这会儿腰还酸着,闻言笑意入了媚眼,格外的动人:“将军可别说这话,仔细着肚里的孩子不爱听。”
“嘿嘿。”华峥笑着回应。
这话华峥也就现在说说,等孩子出世了,指不定他会宠成什么样子,毕竟在还不知孩子是男是女的情况下,华峥就自己悄悄备好了好多娃娃该用的小衣,偷偷放在庄子的一间厢房里,还是容雪清之前闲不住翻出来的。
细致地给容雪清擦干净了脚,华峥小心将她的腿横搁在床榻上,确保心头宝安安稳稳地:“我去倒水,夫人先在榻上等我。”
“好。”
这呆子还是一样的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