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爹,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好吃的?我也要吃!”赵吼原想赶人的,这些东西可都是他为程宴平准备的,可程宴平却笑着应下了。
“从前在京中的时候,每每到了冬日,大雪天里无事的时候,家中的小辈们便都聚在暖阁里烤肉吃,最是快活了。”
花花长这么大连龙门镇都没出去过,一听程宴平说起京中的事,眼中露出了向往之色,又缠着他说了好些京中的往事。
程宴平一头说着,一头又切了西瓜,拿了些干果蜜饯出来。
赵吼从前虽未烤过这些东西,但是这两年来厨艺渐长,且当初在军中也烤过野兔,羊肉等,他坐在临时搭的烧烤台子前,专心致志的烤着东西,或是刷油,或是撒些辣椒面,孜然粉。
间或抬头看一眼,坐在石桌前跟花花说话的程宴平。
昏黄的光晕拢在男人的身上,愈发衬的他姿容如仙,男人或是大笑,或是垂眸,一颦一笑皆是风景。
石桌下头大黄和小黑跟左右护法似的躺在了程宴平的两边。
夜色渐浓,一轮圆月挂在半空,浮云悠悠。
赵吼的心从未有过这样一种感觉。
满足。
不是饥饿时,有果腹充饥的食物的那种感觉,而是整颗心似是柔软成了一滩水那般。
那头花花和程宴平也不知说了什么,两人皆都笑了起来。
笑声顺着风吹到了院外。
烧烤架子上的鸡翅“”的往外冒着油,赵吼将鸡翅翻了个面,又刷了点油,眼见着鸡翅变成金黄之色,撒上些调料,辛辣的味道扑鼻而来。
程宴平是闻着香来的。
赵吼瞧着他皱起的鼻头,笑的格外的宠溺。
“我看你是属狗的,跟大黄一样,我才将烤熟了,你便来了。”
程宴平冲着他哼了一声,拿过烤好的鸡翅,与花花便吃了起来。
才将烤好的鸡翅有些烫嘴,程宴平嘟着嘴对着鸡翅使劲的吹了吹,还未凉透便就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他咬了一小口,烫的直吁气。
烤出来的鸡翅比烧出来的更干些,也更香些。
配上孜然粉的香味,虽辣却也能激发人的食欲。
花花到底年纪小,随意吃了些,便开始犯困了。
程宴平见她如此,忙叫了赵吼将花花送了回去,刚抱着人走到门口,便见孙婆婆也寻来了。
“这丫头,天黑了也不知回家,我一猜准在你家......”
赵吼将两人送回家后,回来正准备接着烤东西,只见程宴平已经取了新买的琉璃杯,倒上了葡萄酒。
琉璃杯造型奇特,配上如血般鲜红的酒格外的好看。
程宴平见他来了,帮端了一杯递了过来。
“你也尝尝,这酒可好喝了。”
赵吼闻了闻,只觉味道怪怪的。
程宴平见了,忙催促道:“你便尝尝嘛,真的,这酒与咱们这里的酒不一样,据说是用葡萄酿出来的。”
赵吼见状,仰头便将杯中酒喝下。
入口有些涩。
“不好喝!”
程宴平也喝了一小口,“不爱喝就算了,我自己一个人喝。”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门外传来了一道爽朗的笑声。
虽没见着人,可赵吼也知道来人是谁。
昨儿那个胡商,名叫巴朗的。
巴朗中午跟王掌柜的喝了不少的酒,下午迷瞪了会儿,入了夜倒是来了精神,只龙门镇不比其他地方,通宵达旦的都有玩的地方。
小镇的人歇息的都早,这会子整个镇子除了三两家亮着灯外,其余的一片漆黑。
他胡乱在街上溜达的时候,忽的闻到了空气里传来了一阵香味,便寻着味道找来了。
“我道是谁家呢?原来是你们家啊!也是,像龙门镇这样的小地方,鲜少有人会烧烤着东西来吃的,不想你们两倒是有情调,我们在家的时候,时常晚上也烧起篝火,烤全羊,烤乳猪,大家都围着篝火唱歌,跳舞,一直玩到深夜。”
他自顾的进来坐下,看着夜空继续道:“漠北的夜空辽阔而神秘,有机会你们一定要去瞧瞧。”
程宴平从前在京中就酷爱看书,许多野史异志上都有记载,虽未亲眼见过漠北的风景,可却一直心生向往,闻言便进屋取了酒。
酒还是两人成婚时喝剩下的,一直放在家中。
漠北人自会喝水的时候便会喝酒,巴朗仰头喝下一口,咂摸着嘴道:“烧刀子!”
有酒有肉。
自然就是漠北人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