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便靠着一手做豆腐的本事在镇上立了足,她年纪原也不大,人长的也漂亮,眼角眉梢里透着几分妩媚妖娆,私下里说玩笑话便称她为豆腐西施。
她将将来到龙门镇的时候,那可是整个龙门镇女人的大敌。
只后来有一回镇上有个无赖,趁着夜色摸进了她的家里,被她拿着棒槌给打了出来,闹的整个龙门镇的人都知道了。
自此龙门镇的人便知许寡妇只是惯会嘴上厉害的,可人却正派的很,慢慢的也就放心让自家男人们来买豆腐了。
许嫂子眉梢一挑,轻轻的“哦”了一声,尾音拉的极长。
“□□的这就腻歪上,也不嫌臊的慌。”
程宴平涨红了脸,“你,你胡说......”跟着就挽着赵吼的胳膊就往回走。
许嫂子大半个身子都探出了豆腐摊,扬声道:“小书生别怪嫂子没提醒你,可悠着点吧,赵猎户这种闷不做声的男人最是厉害的,小心回头把你全身骨头都给拆咯......”
说完又是一阵娇笑声。
两人便在许嫂子的笑声里回了家。
关上院门后,赵吼耳朵尖莫名有些烫,偏头看程宴平也是如此,脸红的都能滴血了。他咳了一声,闷头往厨房走去。
“你别听她瞎说,她素日里最爱拿镇上的男人玩笑,整个镇上谁没被她说过,就连......”
话说到这忽然止住了,赵吼反应了过来,他又没做什么亏心事,说这么多做什么?
程宴平暗自松了口气。
赵吼先是淘米下锅,跟着又拿出了两个鸡蛋打进瓷盆里,用筷子搅散直至均匀,然后倒入清水,放进了饭锅里。
“这个锅可以烧了。”
程宴平闷闷的“嗯”了一声,生了火。
这头赵吼将豆腐拿水淋了一下,菜刀改为斜切,片出了一块又一块三角形的厚片状,切好之后装进了碟子里,准备切作料的时候,忽的想起昨儿何常明叮嘱过少吃辛辣,便菜刀一拨,将干红椒给撇到了一旁。
冷油下锅,待烧至七八成热后,放入豆腐,炸至两面金黄后捞出。
就着热油,放入事先切好的调料,葱姜蒜等撩一下锅,厨房里登时就弥漫起浓郁的香味。
午饭很快就好了。
一道鸡蛋羹,一道家常豆腐。
揭开饭锅的时候,赵吼又从橱柜里拿出了一个冰裂纹碧青色的圆钵,揭开褐色的盖子,里头盛着的是雪白的猪油。
赵吼拿着勺子舀了一勺猪油放进了鸡蛋羹里。
“端到堂屋去吧。”
程宴平看着美食,两眼放光,喜滋滋的便将饭菜都端了过去。
两人坐在八仙桌旁皆都低头吃饭,并无交谈。
鸡蛋羹又嫩又滑,用来泡米饭吃最是下饭。
豆腐做的也极为入味,鲜香可口。
赵吼看着满嘴是油的程宴平,唇角勾出了一抹几不可查的弧度。
......
许是昨夜未眠,赵吼午睡的时间比之平日里要长了些,醒来的时候已是申时二刻,他在床边略坐了坐,便去井边洗脸。
刚一出了堂屋又见到程宴平蹲在了盛着田螺的木盆前,正聚精会神的看着什么,连他到了近前都未发觉。
赵吼弯腰鞠了一把水往脸上一泼,水星四溅。
程宴平忙不迭的躲开,“师傅,你何时醒的,吓我一跳。”
“你若是无聊,可以出去走走,龙门镇很安全。”
赵吼有些纳罕,程宴平除了跟他出去之外,整日里都缩在他家中,从不单独外出。
程宴平见他去抱那些竹竿,有意想要搭把手,可是还没挨着东西,便被赵吼给挡开了,“你现在病着,不适宜干活。回头要是让镇长瞧见了,指不定还以为我怎么虐待你了。”
程宴平跟他身后出了门,嘴角高高扬起。
出了镇子便看到不远处有人扬着农具似乎在打什么东西,地上铺着一层层金黄色的秸秆,等走近了些便可以听到农具转悠起来时吱吱呀呀的声响,随着农户挥手的动作很有节奏的响着。
程宴平贪看住了。
赵吼走了一截见身后没人,便又寻了回来。
“这东西叫连枷,用来打各种谷物的,他们现在打的是油菜。”
程宴平讶然,早些年他跟着哥哥出去踏春也曾见京郊的农田里一片金灿灿的油菜花,只没想到油菜花谢了之后会变成这个样子。
正在干活的农户显然是认识赵吼的,对着他点了点头,笑道:“去菜地呢!”
赵吼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