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魏承唳连衣衫都没穿好,便气冲冲跑出去,一如既往的对方还是故意闹腾了一番便熟练地退去。
“追!”魏承唳一马当先,手里长刀都要被他攥出汗来,但是明明应该是越追越近,但是前方连一丝人影不见,而他带着亲卫直接一脚踩进密林。
前两日才下过大雪,这密林不见阳光,一脚踩下去积雪能没过小腿。
“殿下,此地有些不大对劲儿。”身旁的人十分警惕,仔细护着魏承唳。
但是魏承唳气性上来了,便顾不得其他,非要继续往里走。
身旁的人劝不住他,只能由着他往里边深入。
他们不过百人,剩下的还在密林外,眼看着积雪越来越厚,他们几乎都要辨不清方向。
偏在这时,有什么声音簌簌传来。
诸人心里都是一咯噔,魏承唳脸色微变:“是什么?”
他话音刚落,不远处忽然一团黑物迅疾而来,魏承唳往后退了几大步,身旁的人拔剑已经来不及了。
就见最前方的人被扑倒,魏承唳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快撤!”
“是野猪!”
“快跑……”
脚下的积雪让他们行动困难,魏承唳刚刚上马,那庞然大物便直直冲过来。
魏承唳下意识将脚下的人一脚踹出去,而且长刀一挥,那人脖颈鲜血溢出,一头栽下去。
那野猪兴许是饿了很多日,将人扑倒,尖利的叫声划破天际,魏承唳都不敢往后看,直接驾马飞快离开。
他们慌不择路,有好几次险些从马上栽下来。
他们不知道,远远地,有几双眼睛紧紧盯着这边的情况。
“我倒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等本事……”贺招远佩服不已,他看了一眼柏砚,这人冻得瑟瑟发抖,但是那一双眸子沉静如水。
自萧九秦带人离开,他便没有再笑过,整日和他们一群武将待着,谋划如何算计魏承唳那蠢货。
这密林里的野猪便是他们计划之一。
前两日一头野猪不知怎么的跑到他们藏身的地方,结果被抓了个正着。
本来一众人是打算打牙祭,但是却被柏砚拦住了。
之后两日,柏砚只叫人给那野猪喂些水,还有野鸡血,而且刻意营造出糟乱的场景。
那野猪被折腾了两日,直到方才被放出来,而且柏砚提前叫人在引魏承唳他们过来的路上撒了药粉子。
是能激怒畜生的东西。
贺招远从头到尾看着柏砚揪了不少“枯草”又是碾碎,又是加了从那南夷王子身上搜出来的东西。
果然,效果斐然。
贺招远又是佩服又是退避三舍。
这柏大人还是萧侯爷能制得住,不对,他们二人天生一对,简直不能再般配。
所以,就不要再祸害别人了。
经此一役,魏承唳在营帐里缩头缩尾躲了两日,贺招远打着魏承枫的名头屡屡半夜偷袭。
魏承唳的人被折腾得快崩溃了,魏承唳更是因为那野猪心有余悸,一次也不肯再出去。
第三日,允仲终于出现。
魏承唳闻声赶来,将他仔细地亲自搀进去。
二人都绝口不提之前的事情,魏承唳一反常态,对允仲恭敬有加。
“殿下这两日受苦了。”允仲虽躲着不见人,但是对于这两日的情势知晓得一清二楚。
而且从一开始,他便抱着给魏承唳个教训的意思,所以直到今日才出现。
“舅舅,这两日……”魏承唳开口就要说,允仲却抬手压了压,“这些老夫都已经知道了。”
魏承唳一噎。
允仲知道他心中不爽快,但也没打算阿谀,如常开口:“对方打的主意不是开战,这说明什么……”
魏承唳蹙眉:“说明什么?”
“说明他们就目前而言与我们并无一战之力,所以才躲在暗处时不时挑衅一番。”
“魏承枫人在郢都,也不知从哪里弄来的人,太过奸滑。”魏承唳气色不好,一半是被这反复的偷袭给折腾的。
但是允仲却摇头:“不是魏承枫。”
“不是魏承枫,那还能是谁?”魏承唳这两日烦不胜烦,日日将魏承枫拎出来骂一通,直诅咒得他生出的孩子没屁/眼。
可是现在允仲却告诉他,对方并不是魏承枫。
他哪里肯相信,脸色黑沉:“不是魏承枫还能是谁?魏承澹那优柔寡断的东西做不出这等事来,而怀淳那个阉货更是鞭长莫及,哪里能做到这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