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大人早就深思熟虑过了,萧九秦又不是断袖,一旦被他知道有自己这么个龙阳君暗自惦记着他的身子,怕是得气疯了。
到时候怒极伤人,将自己揍得一拳归西,那就划不来了。
柏大人脑子“清醒”,如果要在萧九秦和性命中选一个,那他铁定是要命。毕竟话本子里写的什么“但为卿故誓痴心,可舍日月弃红尘”,都是无稽之谈。
命都没有了,拿什么来勾男狐狸!
就目前而言,柏砚可不愿意叫萧九秦知道自己早就“惦记”上他了。
遂一开口都是气死人的话。
“侯爷问我喜欢哪家公子?”柏砚故意拉长了声音。
萧九秦见他愿意开口,来了兴趣,袖中拳头捏紧,“不方便说?”
柏砚摇头,“没什么不能说的,就是说起来太多了,一时竟不知要从何说起……”
萧九秦咬牙,“很多?不知从何说起?”
如果说一开始还觉得柏砚是故意气他,那现在就是满腔郁气。
萧九秦好不容易想清楚自己对柏砚存了什么心思,结果这家伙一颗心却恨不得掰成八瓣,每一瓣里头怕都是野狐狸。
“唔,兵部尚书嫡子文采不错,南兴侯世子武功超群,东幸公主幼子姿容出色,嘴甜腰软……还有大理寺少卿,人虽迂腐些,但为人持重,与他言谈甚欢……另有今科探花,他……”
“柏砚!”萧九秦忽然开口打断他。
柏砚抬头,“嗯?怎么了?你也觉得我眼光不错?”
萧九秦听不下去了,他猛地扣住柏砚后颈,俯身……
吻决然不是这样的,起码柏砚觉得不是。
因为萧九秦这狗东西是咬下来的,他像是要报复似的,在柏砚唇上碾磨,也不曾探入唇齿间,偏只在外边啃咬……
“萧……唔……”柏砚只来得及说出两个字,就被迫咽下去,萧九秦掐住他的后颈,另一只手勒紧他的腰,力道大到几乎要将他腰捏断。
柏砚被他勒得快要不能呼吸了,唇上的温度几乎要将他烧灼个干净,自萧九秦胸膛传来的热意将柏砚所有理智都给裹挟进去……
柏砚无意识地攀住萧九秦的脊背,喉间轻吟了一声。
萧九秦滞了一瞬,他眸子所见,柏砚眼尾潮红,眼眶里泪珠子要掉不掉,连轻颤的眼睫都沾湿了些许……
如果说褒姒误国,那柏砚就是误了萧九秦心神。
原本想就此放过他,但是这一瞬间萧侯爷起了恶意,你不是喜欢这个喜欢那个么,我偏不叫你如愿,那些人哪个能入得了你府,上得了你的床榻,我便弄死了干净。
至于现在,你就在我手下,看你能逃得开么!
萧九秦眸子一凛,重新吻上柏砚的唇。
这一次,没有撕咬,没有故意,有的是满腔乱起的情,萧侯爷素了多年,自出生至此,连姑娘的手都没牵过,他捞住柏砚攀着他脊背的手,霸道圈住。
柏砚纤长的手冰凉,却没有多久就沾染了萧九秦的热度。
二人吻了个天昏地暗,直到柏砚腰酸得不行才想起将人推开,萧九秦明显心中不爽,又狠狠吻了个带响的才作罢。
柏砚将人推开以后就忍不住抹嘴,不是嫌弃,只是嘴唇都快肿了,又麻又痛。
“萧九秦你有病么?”柏砚轻喘着,他人还坐在桌案上,脊背出了一身的汗。
萧九秦眸里带光,被柏砚推开也不恼,“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柏砚从桌案上下来时腿软了一下,萧九秦下意识就要去扶他,岂料被一把挥开,柏砚强忍着不适瞪了他一眼,“别的没学会,只学了这一副流氓做派,登徒子!”
柏砚是含着怒的,虽说他一早就惦记着萧九秦,但也没想这么快做出这档子事。
他不是寻常儒生,但骨子里还是傲气和自持的,萧九秦不问青红皂白将他一通亲,在他看来就是“无媒苟合”。
他眼尾还带着些晕红,苍白的脸颊也浮着一抹淡淡的粉红,直到现在,萧九秦才觉得这人是真正站在他面前的。
高高在上,清冷矜贵的人被拉入凡尘,也会带着丝丝缕缕的欲色。
“柏大人不是也得了趣儿么?”萧九秦给柏砚倒了一杯茶水,半温。
柏砚没接,“断袖你也能下得了嘴,萧九秦说你是个狗东西都是抬举你了!”
萧九秦听了也不恼,他方才尝了味儿,如今心情不错,柏砚所有的羞恼在他眼中都充满了鲜活气儿,说他无/耻也好,骂他不是个东西也可,萧九秦这人素来就是从不后悔的人,只要柏砚人还好好在他面前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