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秋听罢整个人都快高兴地跳起来,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如同得了骨头的小奶狗一般围着紫落屏不停地转,只不住说着“太好了”。
还是姜北慕看不过眼了,伸手提着谈秋,二人一道出了门,那班主见状犹豫了下,咬咬牙也跟着姜北慕一块出去了,房门关上的一瞬间,紫落屏脸上笑意便逐渐淡了下来,直至恢复一片死寂。
屋外,班主出门后便找了个借口溜走了,姜北慕也懒得理会。
谈秋站在姜北慕面前,高兴地来回踱步,口中碎碎念道:“太好了,这下终于把人给带出去了!”
姜北慕含笑看着谈秋,抱臂后倚在门柱上,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看着。
谈秋一时得偿所愿,不免高兴地忘了形,引得旁边的屋子中频频开门,总是三三两两,装模作样拿着布巾或木盆从二人身前走过,目光一下下地朝二人身旁飘去。
谈秋乐得不行,哪怕被这群人上下打量他都不觉得生气。
正当姜北慕看着眼前这不仅没有冷静下来,反而更激动的谈秋思索要不要浇盆冷水以免他太得意忘形时,身旁便蓦地传来吱呀一声响。
房门被打开,紫落屏换了一身黑衫,腰封勾勒出纤细身形,又缠着一块白色镶金边的白玉,垂着长长的流苏,随着他每一步走动,流苏便如同裙摆一般荡开。
紫落屏没有拿包袱,只是在身后背了一个木箱,看样子正好能放下琵琶。
谈秋探头找了半晌,紫落屏才笑着问道:“在找什么?”
“你的包袱呢?难道你没东西要带了么?”谈秋说道。
“只是唱个曲而已,带什么包袱呢。”紫落屏微微一笑,抬脚迈了出去,转身将房门关上。
“难道你还要回来么?”谈秋有些不解。
紫落屏“唔”了一声,没有否认。
谈秋原本兴奋的表情顿时垮了下来,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又堵了回去。
他怕再逼迫紫落屏,又把人给逼回去了。
罢了,反正只要去了姜府,放不放人走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谈秋这般想着,心情不免又松了不少,变脸如变天般一手攥住了紫落屏的手腕,二话不说便将人拽着朝一楼走去。
姜北慕缀在身后,临抬脚离开时,忽的转头看向了一旁的房门。
房门处开着一条小缝,几双眼睛偷偷躲在缝隙里朝外看着,待触及到姜北慕那森寒的目光之后便登时作鸟兽散。
谈秋已经拉着紫落屏去了一楼,姜北慕才不慌不忙地沿着来路朝外走去,也没有再管那群偷窥的人。
姜北慕下楼时吩咐了小二一句,很快姜府马车便被牵了来。
谈秋与紫落屏上了马,姜北慕却一反常态没有进车厢内,反而执起马缰,十分熟稔地驾车而去。
整条路上谈秋都缠着紫落屏说个不停,姜北慕坐在车辕上,左腿搭在车上,右腿自然垂下,放松了身子朝后倚靠,耳边听着谈秋琐碎的念叨,唇角扬起一抹弧度,刻意放缓了速度,好让马车行驶地平稳,待到家时,正好还有一个时辰就吃晚饭了。
周章不知去了何处,马车便由姜北慕亲自牵去了后院,今日晚间便陆陆续续会有家仆回来,所以众人也乐得清闲,把事情留到明天做,谈秋猜测周章约莫是去睡觉了,因此也没多想,进门便带着紫落屏朝挽秋阁去。
姜北慕放好马车,从后院进了姜府,迎面遇到了周章。
周章依旧是那副散漫的模样,慢悠悠负手朝姜北慕走来,似乎是特意来堵他的。
姜北慕停下脚步,“找我?”
周章点点头,漫不经心道:“你该好好谢谢我,给你解决了一桩大事。”
姜北慕面不改色,“从何说起。”
周章笑了笑,朝姜北慕伸出手,掌心赫然是一张只有手掌大小,叠地整整齐齐的纸,隐隐有墨渍透出。
“这里头可是好东西,我原以为要花费上一段时间,没想到竟然正好撞上了,我想这就是所谓的天意吧。”周章说这话时面上的笑意愈发浓烈,若是仔细看来,还带着一丝看热闹的心态。
姜北慕不疑有他,或者说早有准备,闻言并不惊讶,只淡淡应了一声,便将那纸张接了过来,展开随意浏览,过后便将其重新叠起。
“知道了。”
周章眉梢微扬,“你就这种态度?”
姜北慕觉得有些好笑,反问道:“你想我如何?哭天抢地求你不要这么做?况且这件事早点解决早点好,拖着也迟早会生出变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