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的面首被各路攻强制爱了_作者:baicaitang(12)

2021-11-29 baicaitang NP

  从殿上看去,只能看到雪白的脸色与蝴蝶般漆黑颤动的长睫,眼中有少年人未曾被磨灭的光莹莹流转。

  温姝细白的手指蜷作一团,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父不慈,如何能怪子不孝?温行远多行不义,温殊耻于与之为伍!草民熟读儒书,奉孔孟之道,如今做下状告生父之举,实在羞愧之至。”

  天子道,“你不必羞愧。这扬州一众官员,朕必下旨意详查,若有牵涉此案中人,必定严办。”

  温姝道,“谢过陛下!”

  御审温姝,明眼之人皆能看得出来,陛下这是接过这温姝递过来的刀子了。

  这刀尖对着的是扬州众官员,是以陛下在与六部官员及辅政老臣协商思虑后定下旨意“凡有牵涉,严查不怠”,并命吏部数位高官携带密旨南下,差德亲王与之同行,德亲王与吏部众官员跪下受旨。

  这样的阵仗如何能是为一位卑命薄的女子,分明是意图此行拿下扬州官场。

  蟒袍大监立于殿下道,“诸案既定,可有异议?”

  百官跪地直呼天子英明,无人有异议。

  路门外的登闻鼓声响九声,御审结束。

  百官将散的时候,珠帘后传来天子的声音,“温殊留下。”

  祁睿猛地回头看了金銮殿上一眼,易钊顾绪等人均露诧异之色。

  林奉儒目光落在温姝的背影上,只看到那截细瘦笔直的背脊恍惚似从未弯折过。

第十五章

  蟒袍大监手中端着拂尘。

  打扇的宫女子低垂眼帘。

  鲜花在殿内的窗柩处怒放,金樽中有美酒的香气。

  温姝跪在金銮殿下,背脊挺的笔直。

  上方传来天子的声音。

  “这状纸出自你手?”

  温姝答,“正是出自草民之手。”

  温姝写的一手好字,开阔有致,锋芒暗藏,颇有颜柳风骨。

  状纸中言辞恳切写明兰玉受难一事,字里行间可窥修养文笔。

  天子道,“字写的不错,却稍显稚嫩。”

  温姝脸色微红,俯首道,“草民受教。”

  阶上的天子似乎心情极好,许是扬州官场一事有了着落,言谈中有几分和气。

  而这位陛下无论是在传闻中亦或将来在史书上的记载,留下的名声皆与和气二字南辕北辙。

  “要什么赏赐?”

  温姝闭目,他等的这一刻终于来了。

  “草民恳请陛下开恩,允臣参加明年科考。”

  珠帘后看不清眉眼的天子朗声笑道,“好一个温家温姝。”

  温姝知道他的心思瞒不过阅人无数的陛下,一个头磕在地上道,“陛下,草民除此已无他路可走。”

  “你算计扬州官场一事既想报仇雪恨,又想为自己谋出路,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温姝听陛下的声音并无恼怒与怪罪的神色,大着胆子道,“温姝殚精竭虑费尽心思,如今大仇得报还妄图其他,确实贪心。”

  金銮殿上传来皇帝的声音,“昌巳,历朝历代,可有面首入仕的先例?”

  手拿着拂尘的大监拱手道,“回禀陛下,并无先例。凡为人面首者,即便后来从良,亦再无入仕的可能。”

  皇帝的声音并不像生气,反而带着几分兴致,似乎是想看温姝的反应。

  “温姝,你可听到了?”

  温姝跪地道:“陛下,扬州水患至今未除,温姝有一计可献。”

  金銮殿上的天子挑眉道,“你且说来。”

  温姝舌尖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到底是十六岁的少年,在雷霆天威之下有几分紧张与敬畏,声音却清脆而明亮。

  “臣生于当地,知道当地水道与别地相比曲折泥泞,修缮沟渠分流洪水的古法需要耗费巨大的人力与物力,是以至今未得疏解,依草民愚见不如引临郡清水入扬州冲散泥沙,再缩小河道,水患当止。”

  金銮殿上的天子道,“扬州治理水患的官员竟连一个少年都不如,当真是养了一群饭桶。”

  温姝一个头磕在地上,犹豫道,“陛下,草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

  天子道,“但说无妨。”

  温姝道,“扬州治灾的大人也许未必知这法子,若是知这法子而不用......”

  “若是知道这法子不用,则是欺上瞒下,延长治水的时日,从朝廷这里吞更多治灾的银子进自己的腰包。为一己私利置生民不顾。而朝廷派去的督察并未上报,则是被扬州官员买通,沆瀣一气。”

  温姝听到皇帝顺着自己的话说下去,正是他心中所想,暗叹陛下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