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冲喜_作者:一只大雁(25)

  他感慨大盛富庶,着实远超西羯,一面同温慎之绕过花园拐角,到了温慎之的书房。

  如今天子身体有恙,温慎之的病反倒是比他要轻上不少,因而朝中事多由温慎之与忠孝王温恭肃代管,温慎之一日中总有大半时候在书房中处理公务,他领延景明进了书房,随便延景明四处好奇观看,自个倒是先找了把椅子坐下歇息。

  延景明绕过桌案,正见桌上还铺着一副画了一半的山水图,那笔势恢弘,极为精妙,看着便像是名家之作。

  延景明不是中原的文人,他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他只觉得这幅画画得真好看,他喜欢极了,只可惜这画还未画完,他便移开目光,又朝着书案另一侧看去。

  温慎之的书桌有些微乱,除了这张画了一半的画纸外,还堆了不少画稿,延景明看温慎之并不介意他翻看,便拿起几幅一一翻过,一时还难以按捺住心中激动,问:“介都是泥画的吗!”

  他那目光之中满是仰慕,令温慎之心中难免有了些自矜之意,道:“是。”

  延景明不由更敬佩温慎之了。

  他表达不出自己对文化人的敬仰,更不好意思说自己除了随温慎之学汉话之外,他还想学一学画画,他又翻开一张图纸,这画上的画面更为精细微妙,好像还换了种画法,连其中的风韵都变了,像是半遮半掩

  延景明举起手中的画,有些不解,问:“介是什吗?”

  温慎之抬头,一看,笑容登时僵在了脸上。

  那画上轻纱柔幔,有两人怀抱交缠于一处,虽未曾过多裸露,其间春情却不言而喻,好似艳而不俗,呼之欲出。

  温慎之看着延景明好奇目光,觉得今日这一件事……他或许很难成功解释过去。

  他可见惯了大场面,又怎么能败在这等事情上。

  温慎之面不改色开了口:“是摔跤。”

第11章 我有一个朋友……

  延景明认真看着温慎之,用力摇了摇头,认真笃定道:“这不素摔跤。”

  他见过摔跤,摔跤绝不会这样绵软无力般抱在一块,他也同阿兄学过摔跤,这绝不是他所见的任何一种摔跤的姿势,这两人这样搂抱着,没有半点防备,那谁都可以轻易将对方撂出摔跤场。

  再说了,这画上虽说是委婉了一些,可延景明总觉得……他应当在哪里见过这样的画面。

  他仔细思索,终于灵光一现,想起自己究竟在何处见过类似此画的东西。

  这不就是他在阿兄床头见过的那种书吗!

  西羯民风远比中原开放,也并不忌讳谈论床笫之事,这类型的玩意儿,延景明早已见过了许多次,他丝毫不觉有异,更不觉得书房内出现一张秘戏图是什么奇怪之事,他甚至已将那图画放下了,原想再展开下一张画轴,温慎之却又一次开了口。

  “这的确不是摔跤。”温慎之轻咳一声道,“此物在中原……应当唤作秘戏图。”

  延景明停下手上动作,认真点头。

  温慎之已觉得这件事是过不去了。

  延景明毕竟也不是小孩子了,他瞒不过延景明,想着自己主动承认那是什么倒还更干脆一些,可他又想,两人说是已经成婚了,可实际也不过方才认识几日,若他直言这都是他的画作……

  他担心延景明会觉得他是个下流坯子。

  温慎之只得轻咳一声,摇扇掩饰尴尬,一面道:“我有一个朋友”

  延景明:“奏是泥寄几吧?”

  温慎之:“……”

  温慎之竭力解释,道:“这是他寄存在我这儿的画作。”

  延景明:“尊的不是泥画的吗?”

  温慎之:“当然不……”

  延景明:“可风格和介幅、介幅都很像哎。”

  温慎之:“……”

  他以为延景明不懂画,应当看不出其中差别,更不能认出这几副画均出自一人之手,可不想延景明好像还颇有些绘画天赋,不过几眼,他便已笃定几幅画作应当都是一人所画,而延景明左右寻找,也只在画幅之侧瞥见了一枚印章,留了作画之人的名字。

  「玄光」

  延景明眨巴眨巴眼睛,搜刮自己并不算多的汉字知识,迟疑念叨:“……丝瓜?”

  温慎之险些一口茶呛着,咳了半晌,出言纠正:“是玄光。”

  延景明挠挠脑袋:“玄瓜?”

  温慎之:“……光。”

  两人大眼瞪小眼,反复尝试了数次,延景明才终于成功念对了这画上的名字,道:“泥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他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