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偏执帝的豹崽崽_作者:秃子小贰(88)

  曹嫔之前说不怪楚予昭,也不怪其他人,可这时声音凄厉,死死盯着楚予昭的眼睛红得似要滴出血,牵出了深埋在心底的怨恨。

  洛白伏在房顶上,被她这副形貌唬得爪子都抠紧了瓦片,只道她要是突然张大嘴扑向哥哥,那他无论如何也要跳下去。

  “朕在看到予策的尸体后,受到了刺激,不记得后面发生了什么……”楚予昭的神情闪过一瞬的恍惚,“朕只知道若是没被人救,那么便和予策一般,死在了楚予池的手里。”

  “没有,没有,没有。”曹嫔狂乱地摇着头,嘶声道:“予池那天慌慌张张回了宫,我再三追问之下,他终于对我开了口。说是想将你绑出城送得远远的,远得再也不能回到京城,却不想绑你的时候,予策突然冲了出来,只得令人另找了只木箱一起装上。没想到那木箱没透气口,把予策给闷死了。他又惊又怕,看见你抱着予策尸首昏厥过去,就带人逃回了宫,决计没有继续要害你性命。”

  “我胸口处的两处伤还能作假?等半年我清醒后,胸口处便留下了两道致命剑伤,不是他还能有谁?”楚予昭冷笑一声,“曹嫔,你口口声声说楚予池是罪有应得,实则还在替他狡辩,企图掩饰。”

  “池儿都已经死了,我替他掩饰有什么意义?他闷死了楚予策,哪怕是受业火灼烧之苦,阎王爷也自有定判。可我信他没有对我撒谎,你的剑伤不是他所刺。”

  洛白听着两人的对话,剑伤,剑伤……

  小豹子直起身坐着,一爪将瓦片抱在怀里,一只爪挠着自己毛茸茸的下巴,努力回忆自己第一次见到漂亮哥哥时的情景。

  那些记忆在他脑海里是碎片似的,拼不出完整的片段,但他却能清晰记得一个场景:近岸的浅水被夕阳撒上了一层碎光,他拨开面前的那蓬水草,看见一名少年静静地躺在浅水里。

  夕阳给少年英俊且稚嫩的脸庞镀上了浅金色,衬着天边火烧似的晚霞和身旁漾着波纹的水面,整个场景美得如同一幅画,深深烙印在洛白脑海里。

  只是他胸前有道可怕的伤痕,横贯了整个右胸,两侧皮肉翻卷着……

  那时候伤口只有一道,至于另一道……洛白心里涌起浓浓的愧疚和不安,不想去回忆另一道伤口的事,不自觉握紧了爪子。

  “如果朕不是被人搭救,如果朕不是半年后突然清醒,想起了之前的事,你会将这事永远隐瞒。没人会知道朕和予策的失踪遇害,是楚予池干的,而你,则是替他隐瞒的帮凶。”楚予昭一字一句却无比清晰地说道。

  “是,我承认,我承认当时听了予池的讲述后,立即派人去往事发的土地庙,想干脆将你灭口。”曹嫔喘着气,眼里是不顾一切的疯狂,声嘶力竭地喊道:“楚予昭,别说我心狠,如果当时让你活着回宫,那予池就完了。如果换做是你,相信你也不会有其他的选择。只是当我派出的人到了土地庙后,只发现了予策的尸体,而你已经不见了。我的人四处寻找,只在附近的河边发现了一滩血迹。”

  楚予昭居高临下睥睨着曹嫔,看着她瞪大得像是要凸出眼眶的赤红眼球,脸上浮起不加掩饰的嫌恶:“曹嫔,知道朕为什么到了如今都不杀你吗?”

  曹嫔双腿蜷坐在蒲团上,双手撑在身后,发髻已经散开,花白发丝蓬乱地垂落在肩头。她满脸布满泪痕,听到这话却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突然开始发笑,笑得全身发抖,眼泪从眼角的皱纹溢了出来。

  “为什么不杀我,为什么不杀我……”她边笑边重复,又敛起笑,用怨毒的语气道:“你不想杀我,是想做给天下人看,你想洗清你身上暴虐嗜杀的名声,你想大家都称赞你是名多么仁慈的君王。”

  “不不不,除了先皇,没人知道楚予策和楚予池的死因,我不在乎天下人怎么看我,也不在乎名声。”楚予昭微微俯下身,在她耳边低声道:“活着比死去难得多。我要你活着,是要你无时无刻都在经受痛苦。”

  他瞥了眼红木立柜里的虎头鞋,继续轻声道:“楚予池的生前物品我一样都没有销毁,全给你留着,让你睹物思人,时刻惦念着你儿子……”

  洛白在房顶上听不清这几句话,只得将脑袋拼命往下凑,都快钻进那个洞,两只耳朵扑簌簌地轻颤着,可还是听不清。

  特别是看到夜枭姨的神情突然变得狰狞可怕,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他又惊又好奇,哥哥到底说了什么?说了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