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恨和赵禄福齐齐辩驳:“你说谁?谁信?!”
“……”
江白昼忍不住笑了一声,懒洋洋地靠在龙荧身上,点评道:“这几家果然内斗得厉害,姬殿主脸皮最厚,装得最好。”
龙荧顺势搂住他,说:“哥哥别被姓焦的和姓赵的给骗了,他们看似话少忠厚,其实也不是好东西。”
“我祖父呢?”江白昼问。
龙荧顿了顿,委婉道:“上城区几方利益相争,各有所图,都不是善茬。”
“……”江白昼明白,可话虽如此,公孙博在他心里仍然和旁人不太一样,他内心深处不愿相信祖父是一个和姬世雄差不多的坏人。
他对公孙氏的感情并不浓烈,但“公孙”二字像一层轻薄的雾堵在他心口,不痛不痒却令人惆怅。
继续听外面交谈,姬世雄说道:“诸位,当务之急是赶快找出闯入者,吴氏阵法冠绝天下,从不外传,是谁有本事破开吴坤的阵?不管这个人和吴氏有没有瓜葛,一定不是普通人,若不为我等所用,留着必成后患。”
公孙博道:“全城都已封锁,他能逃到哪儿去?”
言毕一挥手:“继续搜!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赵禄福忽然插话:“说到这个,我听说博老今夜无故封云梯,全城寻人,寻的是谁呀?”
焦恨接道:“公孙氏有什么独门消息?怎么不跟我们说?”
姬世雄做惊讶语气,煽风点火:“真的?我竟然不知道。”
“……”
这三人装模作样简直令人作呕,公孙博怒道:“我家的私事,告诉你们做什么!”
“私事?”姬世雄先是不解,继而恍然大悟,喃喃道,“私事,莫非是有关……唉,算了,这么多年过去,别提了。”
他丢钩子便有人咬,在场众人谁不知道公孙博的心病是自己失踪的儿子?个个要趁机往他的伤口上插刀。
焦恨道:“有关谁?难道是二公子殊?博老打探到他的消息了?真的吗?恭喜啊!”
赵禄福也说:“恭喜恭喜!”
“……”
只听外面“当”的一声,公孙博猛敲了一下拐杖,气急攻心:“你、你们!”
三大世家勾心斗角互不对付,这些风凉话以往他没少听,但今夜刚得知公孙殊的死讯,冰凉的骨灰还在他手里,他伤心未愈,又被人火上浇油,一时间气得双手颤抖,说不出话来。
随行的大管家暗暗扶住他,小声相劝。
姬世雄见状笑了笑:“博老为何不高兴?难道是我们猜错,你没打探到二公子的消息?不应该呀。公孙氏不是年年都去海上寻人吗?一年比一年走得深,这么多年,连个影子都找不到?”
公孙博还没应声,江白昼的脸色先变了。
——公孙氏竟然追到了海上?
是因为陆地遍寻不见,不得不出海,还是有目的地专门去海上寻找?
当年他父母私奔时泄露踪迹了吗?
只听姬世雄又道:“大海广袤无际,凶浪滔天,寻常船只难以深入,的确不好找。最近机枢门造出一种新船,正准备下水一试,博老若需要援手,我飞光殿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多谢殿主好心,但不必了。”公孙博冷冷地道,“闲话少叙,还是先搜人吧!”
谈话止住,外面一时安静下来,只余风声、火把声、脚步声,以及士兵们遍地搜查走动时铠甲与武器发出的撞击声。
龙荧看向江白昼,见他眼含惊疑,冷白的面容比平时更冷一分,不由得叫道:“哥哥?”
江白昼绷紧的脊背一松,龙荧揽住他,正欲说点什么来安抚,外面忽然传来一声惊叫:“殿主,找到了!”
“找到什么?快拿来看看!”
两名士兵走了过来,脚步声相当沉重,似乎合力抬着一个东西,抬到几位主子脚下重重一放,只听姬世雄道:“哪来的棺材?”
士兵指了一个方向:“禀殿主,吴坤墓里挖出来的!”
姬世雄盯着棺材打量几眼,命令道:“打开。”
“稍等。”赵禄福拦住他,“轻易开死人棺可不吉利,他既已入土,我们何必扰他安眠?”
公孙博瞥来一眼,没吭声。
姬世雄浑不在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开棺怎知吴坤是不是真的死了?万一有诈呢?”
两名士兵听他吩咐,慢慢掀开棺材。
可能是棺盖太重,掀了有一会儿,江白昼和龙荧看不见外面景象,不知道那群人发现了什么,只听惊声四起,有人叹道:“好多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