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知道,那是顾将军亲娘的遗物,你和我说过,你说你被救的时候,无意间把那块玉佩从顾将军身上拽下来了。”闻鹤音渐渐精神起来,开始说个不停,“你还说什么‘这次’还好没搞错,我也没听懂。”
慕之明陷入沉思,久久不言语。
闻鹤音又道:“你俩成亲后,顾将军把那块玉佩送给你了。”
慕之明:“什么,他送我了?”
闻鹤音点点头:“是啊。”
慕之明:“我将玉佩放在了何处?”
闻鹤音:“这我哪知道啊!”
慕之明:“啊这……”
“不过。”闻鹤音话锋一转,“如此情珍意重的东西,少爷,你定放在了一个非比寻常的地方。”
闻言,慕之明敛眸沉思片刻,忽然站起身,走到厢房里的紫檀雕花团锦簇的大木柜前,他打开木门,东敲敲西摸摸,突然发力,竟徒手拆下一块木板来!
闻鹤音吓了一跳,赶紧凑过去看,见慕之明从极其隐秘的夹层里抱出一个木箱。
慕之明将木箱放在地上,擦去浮灰,他手抚着木箱上精致的花纹,心情异样,随后双手打开木箱,他觉得极沉,只是沉的不是木箱盖,而是他曾经小心呵护的心意。
果然不出所料。
那块朱红凤凰涅槃玉佩被丝绢布包裹着,藏在巴掌大的小匣子里,静静地躺在木箱角落。
除了玉佩,箱子里还有其他东西。
一张空白的金粉朱帖聘书以及……
“这是?”慕之明因无法置信而双眸瞪圆,惊讶地喃喃出声。
那是狩日猎月弩。
慕之明知其来历,更知这弩对顾赫炎、对顾氏的意义。
慕之明看着箱子里的东西,忽然有些难过。
因这满箱的情笺,他读不懂。
慕之明叹了口气,关上木箱,将木箱重新放回木柜的夹层里,仔细放好。
慕之明当即下定决心,再见顾将军时,定要好好和他谈一谈。
不过在那之前,他有件事得先搞明白。
“阿音。”慕之明抬头。
闻鹤音:“啊?”
慕之明笑了笑:“快去睡吧,明天陪我去一个地方。”
闻鹤音:“好,去哪啊?”
“肃王府。”
翌日,肃王府。
在肃王府小厮的带领下,慕之明和闻鹤音行至府邸水榭阁楼旁,只见水光潋滟,杨柳依依。
慕之明以前常来这给肃王傅诣出谋划策,所以并不觉陌生,但不知为何,他今日才踏入阁楼,耳边突然嗡鸣一声,恍惚片刻,随后没由来的不安和烦躁涌上心间。
“少爷,你怎么了?”闻鹤音察觉他的不对劲,询问道。
“啊……”慕之明回过神来,“我也不知,没事。”
两人行至二楼,傅诣已在等候,他将茶桌与木椅从栏杆旁搬到了阁楼内,青炉熏香青烟缥缈,傅诣见人来,笑道:“离朱,听闻你得了疯病?”
慕之明在傅诣对面坐下,无奈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傅诣浅笑着给他斟茶:“玩笑话,别放在心上。”
慕之明对斟茶之事道谢,然后道:“自从那日落水后,确实有很多事我都记不清了,甚至把梦当现实,所以你听说的事,也不算谣传。”
傅诣收敛笑意,眉尖轻蹙:“怪我,那天没顾好你。”
“我耍起酒疯时,几匹马都拉不住,怎能怪你。”慕之明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笑道,“嗯,好香的茶。”
“所以今日前来寻我,是因何事呢?”傅诣问。
慕之明放下茶盏:“有一事困惑不解,特来寻求答案。”
傅诣:“噢?愿闻其详。”
慕之明道:“诣哥哥,你还记得那年九曲山春猎祭祀大典,我落入山涧水潭一事吗?”
傅诣坦然自若地点点头:“记得,幸好顾将军路过,将你救了上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怎么了?为何突然提及陈年往事?”
“啊……什么……”慕之明惊讶不已,他揉揉侧额,垂眸吞吞吐吐地说,“不……没怎么,是我糊涂了,记错了事……”
两人煮茶闲谈半日,慕之明起身告辞,同闻鹤音离开。
傅诣送他至水榭阁楼前,唤小厮领他们出府,目送人远去后,唤来暗侍:“慕府如今只需派一人盯着即可,其余的暗侍,都撤回来吧。”
慕之明和闻鹤音离开阁楼,穿过一片旁栽芭蕉的曲折回廊,远远瞧见一名锦衣女子从对面走来,她身后紧跟着两名黑衣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