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便是宁枝玉。
连魔尊自己也不知他的魂魄为何会挑中宁枝玉,大抵就如他之前搪塞宁枝玉的说辞那般,他的肉体足够干净,才能容得下万恶之灵。
但饶是如此,他的身体还是因为承载了另一个本不属于他的灵魂而衰败。
魔尊是无法离开他太久的,若是宁枝玉死了,他的魂魄也会在不久之后灰飞烟灭。
因此,不管何种原因,他都必须确保这个人活着。
可是……该如何帮?
走神之间,宁枝玉从床榻上爬了起来,跪在床上,纤若无骨的手臂勾住魔尊的脖子,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亲,冰冷的温度令他觉得很舒服,便紧紧抱着魔尊不肯放了,脸埋在他颈窝里,无意识地蹭着那块透着凉意的皮肤。
魔尊身体僵住,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低头看去。
宁枝玉长发披落在背后,掩住满身春色,额角黏了几许汗湿的发丝,挺翘鼻子因为痛苦而小幅度地煽动着,他生得干净,这时脸上染了樱红,好似出水芙蓉一般清秀。
自己竟然有了反应……因为一个男人?
对方怎么都不碰他,宁枝玉开始不满于此,他以为那人是燕鸢,睁开失焦的视线,便去脱他衣物,魔尊身上衣物乃是玄铁战袍,复杂繁冗,哪里是那么好脱的,宁枝玉在他身上胡乱扒拉着,怎么都脱不掉,竟是委屈得掉起泪来,哭得鼻子一抽一抽,与他平日里安静的模样大相庭径。
“你们都欺负我,连你都欺负我,嫌弃我身子不好……”
“我不过是想与你亲近些,做真正的夫妻,就那么难吗……”
“他能为你生孩子,我也能生,我今夜偏要给你生孩子……”
魔尊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你哭的样子挺丑的,还是别哭了吧。”
宁枝玉忽得安静下来,低头呢喃道:“原是嫌我丑,才不碰我……我与玄龙生得是很不一样的,难怪你总在这时对我冷淡……”
魔尊回想了一下玄龙的容貌,道:“本尊觉得还是你生得稍微好看些。”
宁枝玉高兴地抬起头,笑道:“你觉得我生得好看?……”
魔尊还未说话,男人忽得扯住他的手往后倒去,魔尊猝不及防地被他扯了下去,身子压到他前,双臂撑住了床。
宁枝玉抬起双腿勾住魔尊的腰,手臂圈着他的脖子,呼吸洒在他脸上。魔尊是没有呼吸的,也没有心,可他却莫名感到心口处一阵发紧,喉结微微动了动。
“那我们生个孩子吧……好不好?”
“若有一日我不在了,还有孩子可以陪你……”
魔尊:“……”
酒夜与药物的作用剥夺了宁枝玉的理智,此时他完全被另一个截然不同的宁枝玉掌控着,那是被长久压抑在灵魂深处的,大胆的、奔放的宁枝玉。和平日里隐忍的、独自抵抗悲伤和痛楚的人是不同的,这时候的所思所想,他都会毫无顾忌地去说、去做。
身体深处加剧的燥热和对方的无动于衷让他倍感委屈,小声求道:“阿鸢,你抱抱我吧……你都不抱我……”
魔尊冷着脸起身。他可没有当替身的爱好。
宁枝玉抓住他手腕,胡言乱语道:“不许走,你若走了,我就再也不爱你了……”
魔尊面无表情地倪他,拇腹重重抹去宁枝玉眼角的泪,将皮肤搓得通红:“哼,你可想清楚了,明日醒过来可别翻脸不认魔。”
宁枝玉也不知道疼,朦胧的黑眸痴痴望着他:“你不走,我便高兴了。”
魔尊浑身散发着戾气,抬手一挥,身上的黑红相间的战袍便化成点点灰尘般散去了,他拉开宁枝玉双腿架在自己劲瘦的腰间,倾身凑近身下神智不清的男人,鼻尖几乎与他相触。
“你可别后悔。”
“本尊没有强人所难的爱好。”
宁枝玉茫然地喃喃道:“后悔什么……”
魔尊冷笑:“哼,你和魔族那些淫荡的魔女比,也没有什么区别。”
宁枝玉忍着难受,抬起一根手指抵住魔尊的唇:“不许将我同别人比……”
魔尊赤冷的血色眸子暗下,几息之后,宁枝玉颤抖着闷哼出声,方才他总是哭闹,这时候倒是安静了,额角冷汗涔涔的也不喊痛,就是话有点多,望着魔尊轻问。
“我穿玄衣的样子,好看吗……”
魔尊掐在他腰间的手猛然施力,黑着脸道:“难看。”
宁枝玉有些伤心似的,安静了许久,又问:“那玄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