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鲛妻_作者:无边客(18)

  小鲛察觉到溥渊的冷淡疏离有些气馁,今时傍晚他盘在厨房的横梁上想偷些点心,就听到怪老头一边揉着发面一边和冬月说话。怪老头笑他一只妖精不伦不类的学着人的勾当,冬月小丫鬟倒护着他,可想起小鲛滑稽笨拙的模样,不免失笑。

  鲛吐出泡泡把泡泡按在溥渊脸上推挤,尾巴一压,瞬间将宗长卷起,重重的压在床榻间,他翻了翻长尾,将弄得湿/漉/漉的被褥悄悄勾到床后头。

  淡淡的蓝色细闪鳞粉落在枕上,小鲛趴着双臂,半晌又正回身,双手覆在肚上,因着记起李管事所传授的礼节,说是为人需知礼义廉耻,就又掏出一块帕子遮在身前蔽体。

  小鲛喉咙哼出宛转绵长的声音,看似乖巧,实则用那尾巴勾紧宗长的脚踝,闭上眼眸学着人一样做出睡觉的姿势。

  “咿……睡。”

  溥渊微微动了一下腿脚,却见枕边鲛物几乎抵在他面前,眉眼艳绝,却又青涩纯真的做着魅人勾当。

  鲛物呼出的气息裹着一股麝香,直抵溥渊喉咙。

  “阿渊,睡。”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

  宗长先动心。

  ①出自《礼记》

  ②③出自百度坐姿正襟危坐,箕坐详解。

第9章

  是夜,淡淡的浓甜气息荡漾在宗主的寝阁内,小鲛上了岸离开水后发散的那股子海域的腥爽便不再那么明显了,取而代之的是偏向于麝香一类的味道,似乎此类魅物自带着邪秽之气,即使端正安静地处着,依然能让人浮想联翩。

  夜色对于小鲛而言显得出奇的漫长,他的五感在黑暗中自动放大,远处的虫鸣,鱼儿偶尔冒出水面呼吸吐泡,再远一些,便有楼墙内卧在床内撕咬耳朵的低喘之音。

  小鲛的眼睛似乎要搁着床帘,越过屋顶,跳出层层叠叠的障碍,脑海随着耳中所听进行幻化构想,懵懵懂懂,想的画面自然光怪陆离,带着色气和好奇的探知。

  他感知着身旁陌生温热的气息,与自己微凉的肌肤触感不同,这个目光总是淡淡望着自己的宗长,居然没将他从床上驱逐。

  一只夜间虫蝇在头顶盘绕,细弱的声音常人难以捕捉,小鲛盯着扇翅飞舞的小黑影,迅速伸出蹼爪一握,扰人的虫蝇声消失,浓甜的靡靡香气熏得周围虫灵不敢接近,不过偶有一两只胆大的寻衅,结局不过是遭鲛物开膛破肚。

  小鲛处理干净,心满意足地躺下,从口舌中缓慢吐出一颗珍珠,压在枕边,借着浅淡朦胧的珠光,宗长俊挺的面容好似无所察觉。

  漂亮鲛妖勾在溥渊腿上的尾巴渐渐松开,许是嫌人太热,自动退到贴墙的一角汲取凉意,放着舒适清爽的莲池不睡,因为执意要学人,只能浑浑噩噩地勉强在人类床榻上睡了一宿。

  翌日,刘松子端了清水前来伺候宗长洗漱,准备叠被褥时,手臂横在空中一僵,目瞪口呆,眼睛盯在与墙面贴合的蓝色鲛物,眼角抽了抽,余光很快落在地面,不扫那紧窄的腰/臀一眼。

  刘松子伺候宗长洗漱,欲言又止,对于宗长居然允许鲛妖睡在枕侧这件事,震撼程度如同看到天塌了一角。

  溥渊道:“鲛虽已化形,但妖即是妖,与灵物无异。”

  刘松子默然,心知他们宗长未把鲛妖当成人看,若要往更卑下的话来说,鲛物即便是千百年难遇的妖,可也不过是不与人同道的畜罢了。

  宗长之话,无论对方是鲛与否,同让猫猫狗狗一类上床无异。他心中叹气,鲛妖七分蛊人心知,至今依然让他心存三分畏惧,唯独宗长面不改色。

  日上三竿时漂亮的蓝色鲛人才睡眼惺忪地从宗长床榻间懵懂清醒,他观望四周安静,宗苑寻不到溥渊的气息,借力一撑,跃出窗户落在莲池里,砸出了哗啦的水声,晶莹剔透的水花散尽,刘松子满头的水。

  小鲛在莲池中畅快地游了好几回,甫一浮出水面,如藕双臂搭在池畔,很快有人送来温软的美食。

  期初小鲛并不喜欢吃温热的熟食,但刘松子说做人不光只吃点心,他们人类最常食用的还是煮熟了的食物,熟肉勉强下腹,面饭一物可叫小鲛皱脸咀嚼。

  昨日李管事已向小鲛传授进食之姿,可他不过转头就忘,刘松子观鲛囫囵吞完食物,暗地里摇了摇头,嘴上并未言明。

  李管事如常向小鲛传授学识,鲛别别扭扭地握着笔,浮在水面的半条鲛尾昭示着原主正心思不正,轻轻拍打水花,又或潜入水中不知折断了多少根莲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