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冷。”
小鲛转了转颜色已经淡下眼珠,他想告诉阿渊自己不冷,但他喜欢贴在阿渊温暖的怀里,索性就没出声。
溥渊没点破鲛的心思,微微拢起手臂,浓香的肉汤飘出的味道使得鲛连连吞咽口水。
小鲛直勾勾看着,很快面前多了一碗盛好的肉汤,肉已经熬得软烂,鲛迫不及待地往嘴巴里塞,立刻被烫得眼泪直涌。
一粒粒细小圆润的珠子落在沙里,小鲛舌头被烫得卷起来,惨兮兮地望着宗长,闷声囫囵的开口:“好烫。”
这一刻似乎连同草棚外的风都慢慢减弱了,浪潮声消退,小鲛嘶嘶吐息的声音就停在宗长耳旁。
他坐在宗长的腿上,脚没踩着地,晃了晃,宗长就这么抱稳鲛,把半碗肉汤吹得凉些,才让鲛继续喝。
小鲛吐出舌,舌尖烫得嫣红。
他懒懒腻腻地开口:“疼,舌头疼。”
溥渊无法,单手拿碗,另外一只手还环在坐自己腿上的鲛身后,鲛人与他说话的语气都能黏出汁了。
“阿渊阿渊,鲛舌头疼。”
小鲛没有羞耻心,他才抓回那么多大胖鱼,赖在宗长怀里等同和对方邀功。
溥渊舀起一勺肉汤送到鲛嘴边,鲛摇摇头。
短暂的沉默之后,溥渊只能对着小鲛露出的一截舌尖吹了吹,就在他这个动作停下以后,耳根沿着脖颈,蔓延开一层燥红之色。
溥渊热得连手放在哪都觉得不合适。
草棚外边海风刮得隆隆作响,小鲛张口就着面前的勺子将肉汤咽进喉管,眯眼露出一副享受的神色。
回到宗苑已是深夜,小鲛困得靠在宗长怀里直打囤,眼都睁不开。仆领了话立刻去收拾屋子,将小鲛安置在床榻内休息之后,溥渊从怀里拿出两个小纸包。
原来给鲛准备的点心已经全部凉了。
宗长又取出第二个小小的布囊,倒出的一粒粒细小珠子躺在掌心,光色流转,很漂亮的珍珠,这是鲛刚才被烫出的泪。
第二天小鲛醒来时摸到床头放了一大包东西,他揭开一看,全是银子。
仆闻声端着洗漱的水盆进屋,见他醒了,就笑:“那是宗长吩咐给你的银钱。”
鲛不解。
刘松子道:“宗长说昨夜落下的那些珠子留着不便,索性替您拿去换了钱。”
小鲛点点头,他明白做人出门在外需要钱才能买卖,但他第一次睡醒就收到那么一大包银子呢。
刘松子讪讪,伺候完小鲛起来,端水走出门外后替自己的谎言暗暗心虚。
那些珠子没被卖掉,只是被宗长收起来哩。仆也不好当,为了主子的心思还要去编排借口。
作者有话要说:
宗长的收集癖。
待修错字,谢谢大家。
第38章
晚冬湿雨多, 有时早一阵有时晚一阵,偶尔停了只刮风,还不算最冷的时候。等入了早春, 雨水夹杂着早春的刺寒,那才真是到了阴雨连绵的日子, 雨水日日夜夜缠绵不停。
饶是如此,小鲛终日困倦,每日清醒的时辰只有一二个,宁肯裹在床榻里, 也懒得出门去凑热闹了。
仆偷偷地笑话他, 不过很快就笑不出了。鲛耐不住寂寞,往时一双脚关都关不住的向外跑,如今被困在这温暖得让他昏昏欲睡的地方, 没睡之前不忘叮嘱刘松子给他找乐, 他的那些玩具都玩腻了统统叫人收拾扔进屋里,剩下的笔墨纸砚除非被宗长检查,否则也不愿去碰。
偌大的宗苑, 原来只服侍宗长一人, 没有几个可供玩乐的东西,专门买回来给小鲛的又被他玩腻了去, 苦思冥想, 仆对上鲛那双含着期待的蓝眼睛,撑开伞跑去找武卫问问。
最后刘松子从武卫这边讨来了一副叶子戏, 小鲛对着仆手中的纸牌表示了兴趣,仆尽心尽职教他玩法, 说到兴处, 两人将前来送热茶的冬月拉着坐在一起。
三人围着个案桌盘坐, 这一打就是半个时辰过去。期初刘松子和冬月念着让小鲛玩得尽兴些,总是互相打眼色出牌喂他,可惜鲛又不是笨的,玩了一阵后发现两人都在让自己,立刻出声不许他们让。
一个时辰过去,事实证明鲛的确好的学得慢而那些玩乐物件上手的速度十分之快,在刘松子和冬月不让着他的情况下,鲛能慢慢压着两人打,一个时辰过去,他嫌坐闷了,探长颈子朝外看,恰好看到形色匆忙李管事。
宗长大早就出了门,小鲛手里拿着叶子戏趴在窗栏上大声问:“李管事,你去哪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