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鲛妻_作者:无边客(92)

  溥渊道:“我没有不信你。”

  蓝色的眸子亮了亮,小鲛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将孟临之今日同他说过的话不太完整的说了个遍。

  鲛言辞颠倒零碎,好在溥渊能将鲛话中的意思意会了大概,小鲛话音结束,贴在枕巾的脸颊立刻黏到宗长颈侧,磨着,蹭着。

  鲛人说得是那么自然,似乎并不完全理解其中之意。

  “阿渊和鲛交/媾嘛,鲛只要阿渊。”

  溥渊支起一侧手肘,垂眸注视着不断在身前拱蹭的鲛人。

  他将鲛人揽在怀,掌心覆在鲛的后背轻拍,试着缓解鲛一时上头的亢奋。

  “时辰不早,先睡吧。”

  鲛拱在溥渊怀里纳闷地抬头,他有些不明白,可还是压着身子的亢奋闭上眼睛。

  魅术是鲛人天生就掌握本事,只要他们有心,诱惑人类和不同物种的生灵都是手到擒来的,鲛人天生就知晓容貌和声音都是他们强大到可以蛊惑心智的武器。

  别人那么倾心他的外貌,好多时候小鲛只需要害羞地笑一笑,眼神稍微勾一勾他们就变得好呆好听话了,可阿渊总是不一样。

  那份被小鲛压制的火苗依然没有熄灭,他睁眼想在说些什么,尽管鲛认为自己很听话了,这份挣扎也许是出于他一知半解的心思,也许是出于本能。

  溥渊替鲛拢好被,只有那句低沉徐缓的:“睡吧。”

  天色灰亮时小鲛已然清醒,温暖柔软的被褥贴着他的脖颈,鲛下意识眯眼蹭了蹭,片刻之后就掀了被子下床,推开窗户迎接裹着丝丝寒意的春风。

  直到那份陌生的,他很难才压下去的躁动不安渐渐消退,门外的仆敲门询问,小鲛直接过去开门,仆诧异:“今日醒得如此早。”

  小鲛踱步,舔了舔发干的唇:“有没有水,想喝水。”

  刘松子道:“有的,公子等等我去沏杯热茶来。”

  小鲛摇头:“鲛要喝凉的。”

  刘松子犹豫:“可这天……”

  小鲛洗漱完就去了火房找怪老头讨冰甜的果水喝,老头儿疼爱鲛,不管鲛要喝什么他都能做出来。

  鲛很快喝到了冰镇的酸梅汁,入喉酸甜可口,一杯下肚,慢慢消缓那早时起来就差点压不回去的躁动。

  小鲛舔了舔唇,将杯子递给老头儿,笑容甜甜道:“还想喝。”

  怪老头笑得直接不见了眼睛,连连点头:“喝,爷爷马上给娃娃装,慢慢喝,没人和娃娃抢。”

  倒春寒倒得厉害,但老头儿似乎并不畏惧这些裹着湿雨侵袭的寒气,他见小娃娃爱喝冰冰的甜果水,干皱的手二话不说欻拉一下子从冰窖里掏出些许冰块来,打算给娃娃捣上一罐子的冰甜果水,等晚点让他抱回屋,想喝了随时都能倒出来喝。

  小鲛坐在板凳上看老头儿给他做果水,没多久便坐不住。老头儿看他蠢蠢欲动,笑道:“娃娃出去玩,等中午过来爷爷就做好啦,给你做那么大一惯——”

  怪老头用手比划着罐子的大小,又道:“放冰块存着,随时都能喝到冰冰甜甜的水,冻不坏咱们娃娃。”

  老头儿即便不知晓小鲛身份,但早就察觉鲛跟他们人是不一样的,他不会将小鲛当成妖怪看,小娃娃越厉害,别人就越欺负不到他头上,老头儿高兴都来不及呢。

  小鲛早就跑出火房,这会儿农忙,宗长天没亮就出了门。

  他让仆给自己准备马车,说是出去玩,具体去哪玩却说不出个所以然,于是车夫就一直驾车马车从街头跑到巷尾,东面跑去西面。

  鲛趴在窗户,道:“我们去看阿渊。”

  此刻宗长或许还在山谷的田地间,车夫掉头驾驶,沿途的风带草物浓郁的气息,混着花香,引人兴致高昂。

  小鲛的目光忽然被草后的动静吸引,他道:“停下停下。”

  马车一停,小鲛不让车夫跟,轻盈地跃上树梢,稳稳落在湿滑的枝干上。

  车夫暗暗捏一把汗,不知道鲛公子躲在树上做甚。

  小鲛的目光定在那处灌丛后,两只狍子正抱在一团,胸抵着背,像一艘合体的小船飘在水面上摇来荡去,又不时地突进。

  淡蓝的眸子一眨不眨,眸色渐渐深了几分。

  小鲛耳听八方,顺着新的声音再望过去。

  田边两只土黄的狗子正在你追我赶的打闹,闹着闹着一只身形比较精瘦的狗子咬住了剩下一只狗子的后颈。那只被压住的狗子窝在小花上嗅了嗅,许是被咬得有些疼了恼火,对背后的土灰狗子呜呜发出叫声,很快它们就与刚才看见的那两只狍子做的动作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