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七娘说了几句话便猛烈咳嗽起来,祁知年拍着她的后背,温声道:“娘,你放心吧,我都知道。”
小雅跑进来:“小郎君,国公爷叫您过去呢!”
姜七娘抓住祁知年,祁知年宽慰道:“娘你放心吧,国公爷懂得比我们多,他叫我去一定有原因。”
“咳咳——若是让你见清宁侯府的人,什么也别答应!他们说再多的好话,也是在骗你,是想利用你!”
“好,我知道。”
“早点回来。”
“娘你放心,我去看看是什么情况,有了消息立即回来告诉你。”
姜七娘这才放开他的手。
祁知年大步往前院而去,祁淮站在台阶上,看到祁知年远远地走来时,心情就已经开始寸寸地变好,他心中更是想到,若是每天都能如此,小家伙就住在离他这样近的地方,想看就能看到。
生活是不是也能有趣许多?
然而想到现实中种种,他还是收回心底的那些纷杂情绪。
祁知年看到祁淮站在那里,走到后来就跑了起来,一路跑到台阶下,依然用那样亮晶晶的眼睛仰头看他。
祁淮心动得厉害,却也只能平静走下台阶,问他:“是不是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嗯,我都听他们说了。”
“想不想见他们?”
“……”祁知年有些犹豫,他其实不太想见,可是想到他与娘亲那时候被奚落,又觉得心里堵得慌,他并非圣人,总有脾气。
“你或许不知,这十六年,因为你的缘故,清宁侯世子才能在户部捞到个员外郎的官职,你那几位表兄弟也才能去国子监读书,就连清宁侯家那些亲戚做官,也全部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甚至赵芜非嫡非长,原不会那么小的年纪就得封郡主,这也是因为你。”
“啊——可是他们从来没求过我,而且我也根本没有这个本事办到这些。”
“又何必求你?人们知道他们与你的关系,不会精心为他们办到?”
“……”祁知年心道,什么与他的关系,根本是因为他背后的长公主与祁淮吧。
“走吧,去看看他们。”
“哦。”祁知年听祁淮的话,祁淮让他去,他就去。
看他这乖乖的,又有些懵懂的模样,祁淮的心痒痒,手不觉伸来,同样是想要揉脑袋,再顿在半途之中。
祁知年脑袋一歪,用小脑袋瓜蹭了蹭祁淮的手,朝他甜甜地笑。
祁淮笑了声,心中不知为何,却又更为苦涩。
祁淮与祁知年一道来到国公府的大门外。
瞧见他们俩的身影,清宁侯世子,也就是祁知年的舅舅站起来就要往他扑:“年哥儿!你可要帮帮外祖父与舅舅——”
祁知年闪躲不开,被祁淮往边上一拉。
清宁侯世子扑了个空,回头看向祁淮,弱声道:“国公爷……咱家是真冤枉啊,三娘她都嫁进宫中多少年,自她进宫,咱们一年顶多也就见她一面,这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啊国公爷!”
祁淮笑:“世子的意思是,此事与宫中有关?是皇宫教坏你家女儿?”
清宁侯世子一个激灵,立即摇头:“不敢不敢!我不是这个意思!”
此时,装体力不支的老清宁侯浑浊地咳嗽几声,被孙子扶起来,老眼落下几行眼泪,也不求祁淮,对准祁知年就哀声道:“年哥儿,看到你一切都好,外祖父就放心了。这些日子,你受苦了,可怜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三姨她,哎!不说也罢!”
清宁侯世子也连连点头:“就是!若不是三娘隐瞒,我与你外祖父早就将你们接回家中来!何必让你们在外受苦!我们这些日子一直在找你们。”他也抹抹眼泪,“好在,如今你们娘俩又回到国公府,这是好事啊!”
边说,父子俩边打量祁知年,却见这个往日里最好哄的外孙(外甥)一脸冰雪。
他们俩心中一突。
最后还是清宁侯放下老脸,“哎哟”几声,再度“昏倒”在地,恰好就“昏”在祁知年脚边。
清宁侯世子落泪:“年哥儿,你可一定要救救外祖父,咱们家要是没了这个爵位,又如何与祖宗交代?到时你与你娘亲脸上也无光啊!”
再求祁淮:“国公爷,我们确确实实半点不知情,请您去陛下面前为我们说几句好话吧!求求您了!”
又看祁知年:“家里刚给你与你娘新建了个院子,就等着接你们俩回去住呢!这爵位若是没了,宅子被回收,拾掇得好好的院子又该如何是好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