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王爷的事,与我何关?”
“真的呀?”
祁淮再警告:“你若是再敢找祁知年,只会有更多让你闹心的事。”
赵初瑾的脸色也是倏地一冷:“这是不装了?!”
“哼。”祁淮翻身上了马车。
赵初瑾气得上前就要一脚踹到马车上,又想到还有个小可爱在车上坐着,下不去脚,马车走后,赵初瑾双手叉腰,心中怒骂:我可去你爹的!!想逼老子造反?!做你的春秋大梦!以为老子那么好利用?!利用完,是不是还要立马把老子也杀了,你姓祁的好上位啊?!天底下没有这么好的事儿!
骂着骂着,骂出声儿来:“老子这么多年容易吗?!你们死也好,活也罢,跟老子有个屁的关系!谁也别想来烦我!老子逍遥自在——”
赵初瑾骂得直喘气,他的侍卫们远远站着,不敢上前。
“王爷。”身后突然传来兰暮云那一向温润至极的声音。
赵初瑾脸色阴得能滴水,收回叉在腰间的手,恢复原先的风仪,将折扇一展,扇了扇风,缓声道:“本王乏了,先走了。”
兰暮云真诚道:“王爷,若是心烦,在下可为您排解一二。”
赵初瑾愣了愣,冷笑:“你有什么资格!姓兰的,本王已经看腻你了!往后少往本王跟前凑!滚!”
说罢,赵初瑾抬步就走。
倒是兰暮云依旧不气,他回想方才不经意听到的那些话,叹了口气,当真是人间百态,知人知面永不知心,也没有人永远快乐。
谁能想到那个鼎鼎大名的又纨绔又嚣张又美貌,还有个离奇身世的安郡王,也会有这么一面。
父亲此时应当已至临牧城,不知能否救回那些官员,不知可否阻止游族野心,更不知他们兰家的将来又会如何。
众生皆苦。
回温园的马车内,祁知年属于醉了点儿,却又没有完全醉,反正是比上回要好上许多的。
他没个安生的时候,一直闹腾。
祁淮只好把他紧紧搂怀里,终于安静了不少。
祁知年贴在祁淮的怀中,就这样仰头看着他。
祁淮正在想赵初瑾的那些话,瞒过赵初瑾是不可能了,当下也只能想尽一切办法地把赵初瑾拖进局,只是赵初瑾的脑袋竟比他们预估的最高点还要再好点儿,。
祁淮想得告一段落,低头一看,祁知年眼睛睁得圆溜溜地在看他,也不知已经看了多久。
他好笑:“怎不睡会儿?”
祁知年抿嘴笑,往他怀中又钻了钻。
祁淮当他醉了,清醒时候,祁知年绝不会作此小儿作态,他便逗祁知年:“知道我是谁?”
“知道呀。”
“谁?”
“祁淮呀。”
祁知年醉了,声音糯糯的、绵绵的,这般叫着他的名字,祁淮的心霎时便被撩动。
不敢有过分举动,他也只能克制自己,用手将祁知年鬓边的碎发拂开,祁知年却是迅速回头,在他掌心亲了口,亲完又朝他笑,一派天真。
祁淮深吸口气,将祁知年的身子往外推了推,冷静道:“快到了,坐好。”
“不,我喝醉了,难受呢。”祁知年却撒娇不愿动。
祁淮不得不仰头看马车顶。
别看祁知年是小孩儿性子,其实他极为知礼,例如撒娇这种事儿,祁淮至今也没遇见过几回。
尤其祁知年已察觉自己的心意,却又不敢说出口,借由喝醉的当口说出来的话,便更为缱绻。
祁淮实在扛不住。
岂料,祁知年今夜竟是就没打算放过他,祁淮摆在膝盖上的手,忽地被祁知年软而暖的手捉起,祁淮只好再低头询问地看他。
下一刻,祁知年竟是直接将他的手往下按去,随后便蹙了眉头道:“这里好难受。”
“………………”
又来?
祁淮都差点气息不稳。
这还不是极致,祁知年另一只手又摸索着往他那儿去,找到地方,再仰头朝他笑:“你和我一样的!!”
“………………”
程渠正在赶车,忽地听到车内传来沉沉的一句:“停车。”
“是!”程渠立马停了车,转身问,“郎君,怎么了?”
祁淮静默一会儿,道:“后退三十尺。”
程渠再是一头雾水,也带领侍卫们迅速后退。
好在已经快至温园,四周并无其他民宅,只是田地与树林,月光如水,马车静静地停在那里,窗帘偶尔飘荡,倒是显得春夜多了几分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