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风怕师父把自己赶跑,一直偷偷跟在身后。见师父拿钥匙开门,才敢出声。
-
“我不知道。”叶深自然不会告诉他,“你自己的夫君问我干什么?回去回去。”
“辰良是不是染上疫病了?”苏言风急切地问。
“说了不知道。”叶深甩开抓在衣袖上的手,故作冷漠,“你赶紧回去。别耽误我配药。”
苏言风才不信,趁叶深不注意,一把推开门跑进去。仔仔细细找了一圈,除了一堆药材外,别的什么也没有。
叶深走进来,点着蜡烛:“死心了?说了不知道。快回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苏言风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师父不告诉我,我就不走。一直跟着师父。”
叶深:“……”
这孩子什么时候学会狗皮膏药这招儿了。
叹了口气:“萧祈染上了疫病,你不能见他。”
苏言风捏紧拳头,哽了许久才发出声音,语气恳切:“不见面,只听听他的声音。师父就带我去吧。”
眼前这情况,不亲自确定萧祈还活着,苏言风是不会安心的。与其一直提心吊胆、胡思乱想,还不如让他去看看。
叶深吐出口气,妥协:“明日我带你去。”
“现在就去!”苏言风迫不及待。
“……天亮了再去。你不睡觉他还得睡觉呢。”
一听萧祈需要休息,苏言风立刻改口:“好,天亮去。”
叶深走到苏言风身边,给他摸了摸脉。确认无碍后,开始数落起来:“怀着崽子还敢往城里跑,万一你也染上疫病,崽子还要不要了?”
伸手摸了摸苏言风的肚子,神情慈爱:“摊上这么不靠谱的爹爹,咱们可真倒霉。”
“师父,肚子得几个月能看出来?”苏言风也摸了摸。
“四个月。瞒三不瞒四,第四个月肚子会慢慢鼓起来。越往后越辛苦。”叶深给苏言风理了理头发,语重心长“男地坤怀孕极难。这个小崽儿极可能是你跟萧祈唯一的孩子。”
苏言风点头:“徒儿明白。”
“明白你还进城!”叶深脾气又上来了,“明天看完赶紧走。”
苏言风没吭声,心说:才不走呢。
-
天刚亮,一夜未睡的苏言风便催促叶深带他去找萧祈。
到了萧祈住的院落,叶深刚打开门,苏言风便“呲溜”一下钻了进去。
“……”叶深,“不许进去!”
手已经碰到了门,理智又叫他生生停住。苏言风恨不得有双透视眼,能叫他看清里面的情况。
叶深走过来:“往后退。”
苏言风后退了小半步。
“……退到石阶下面。快点。”此刻的叶深仿佛棒打鸳鸯的长辈,丝毫不讲情面。
苏言风委屈地走下台阶,离门口起码有两步远,冲着窗户喊了句:“夫君!”
-
萧祈的状态一直是清醒一阵糊涂一阵。他正躺在床上休息,迷迷糊糊间总能听见君同的声音。
一声一声叫他夫君。语气激动急切。
他费力睁开眼睛,看到空空如也的房间,以为是太想念君同而产生的错觉。或者是梦。
心中一阵失落。
“夫君!!”
熟悉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萧祈一愣,翻身走到窗边,脸紧紧贴住窗户,透过糊着的窗户纸,依稀看到站在院外的两道身影。其中一个便是君同。
“君同。”太久没说话,声音哑的不成样子。萧祈轻咳几声,“君同!”
听到声音,苏言风眼睛一亮,不顾叶深阻拦,几步跑到窗户边:“夫君!夫君!”
外面要比屋内亮堂些,萧祈能看到苏言风的轮廓。看到他扒在窗户上的手,抬手轻轻抚上去。眼神痴恋:“君同,我的君同。”
“夫君,你怎么样了?”苏言风担心地问。
“我没事。”萧祈凝视着窗外的轮廓,“你回去吧,这里太危险。”
“夫君,你把窗户小小打开一条缝,让我看看你。”苏言风请求道。
“不行。”萧祈何尝不想,但他不能,“回去吧,听话。”
看着一捅就破的窗户纸,苏言风刚伸出食指,就被叶深拽到一边:“就知道你不会乖乖听话,给我站好。”
苏言风委屈扁嘴:“我就看一眼。”
“半眼也不行。”怕将疫病过给他,叶深都没敢进去再出来,指了指门口,“声音你也听到了,好好活着呢。赶紧出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