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涩侍君_作者:戏文(21)

2022-01-26 戏文 沙雕

  端午将近,万岁以端午大宴,诏晋王世子、延王世子及幺子入京,携晋王、延王所捐封银各五十万两。

  ……

  逐乐楼,二楼东,梅字厢房。

  “捐?”钱文舒笑得呛了酒,“皇爷圣明。延王敛财,众所周知。如今把他两个儿子都捉来京城,看他还敢不交钱?妙极。”

  “赵封炎今晚不就到了?我有几年未见他了。”元铭饮了口酒,笑道,“他说要赶着来吃酒,叫我们彻夜秉烛,等他这「世子爷」入京。”

  “入京为质,他倒是乐观得很?!”

  “毕竟我们几个都在,有兄弟玩耍,他求之不得。”

  “哈哈哈……”

  “「中庸七公子」再添一位,以后改了,叫中庸八贤。”

  席间话音未落,「砰」一声,门被撞开来,一个束马尾的朗逸少年,带着一身晚风就这么猛闯了进来。

  他微微仰着下颌,伸脚勾了个椅子到身边来坐下。遂整了整额发,傲慢笑道:“元仲恒!见世子爷降临,还不速速跪下,给爷磕头!”

  众人往门口看过去,都是满脸的兴奋。

  元铭一摔酒碗站起,仰头笑道:“圣上诏书呢?晋王世子无诏入京,弃市!”

  几个人纷纷也笑了,喊道:“无诏入京?!直接下诏狱,剐了这逆贼!”

  “提前入京,站笼伺候!”

  “提前入京!将这逆贼发去戍边,戍边!”

  一群哥儿全闹哄了起来,赵封炎嬉皮笑脸先接了酒来喝,还未喝完,就与众人互相的骂玩起来,露出白晃晃的牙齿:“一路上可把爷憋坏了!你看看你们,个个出落的人模狗样?有没有想念小爷?”

  席间纷纷唏嘘开了,喧闹声震天。

  “你在国子监天井,种的那棵树秧,现在有两个你高了!”

  元铭也笑了:“你刨的狗洞还在那儿!”

  “小杀才!敢叫爷爷给你磕头?”

  等闹哄定了,赵封炎端着酒过来,把钱文舒挤开,坐到元铭旁边,笑道:“钱哥哥给我让个地方坐。”

  钱文舒把眼一眯,笑道:“我看你俩有事儿……”

  接着朝他们抱拳:“为兄不打扰了。”

  “当年不是「猪八戒背媳妇」么?他背他跑了老远!不如赶紧再背一个,叙叙旧情?”

  元铭听完,一口酒差点呛死,拧着眉头道:“世子爷背我,这是要折我寿啊!”

  “哈哈哈……”

  又闹了半晌。

  赵封炎拿手肘捅了捅元铭,笑道:“你该不会把爷忘了?”

  元铭冷笑一声,给他拿了三碗酒来:“文章写得稀烂,也敢叫仲恒哥哥给你磕头?下辈子吧!”

  赵封炎咧着嘴,端着酒碗道:“过几日入宫吃席,你必然还要给我行礼!”

  元铭不禁笑了出来:“你再顽皮,看皇爷怎么治你。”

  “万岁爷,威风啊!”赵封炎浑不在意的笑了笑。

十六

  一席将散,众人歪得歪,倒得倒。独独元铭和赵封炎二人,神志尚在。

  元铭觉得屋中有些闷气,像是什么横压在胸口里,辗转着不畅快,便起身开窗来透气。

  甫一开窗,入眼是一片斑斓点点的灯海,宛如星河落凡。屋中的梅酒气味与屋外的晚风互相交汇杂糅,一时香甜了起来。

  不禁感慨钱文舒真会找地方。

  原来酒楼窗格边沿,系了许多根绳索,一路延伸到街边的榕树枝头。

  每隔十来寸,便悬一盏小薄纱灯。这一条街的铺子,但凡二楼开张做生意,皆是如此悬灯。

  入夜便璀璨起来。不远处传来了隐约的歌声弦响,不知唱的哪朝艳词。晚风一起,方觉这地方舒适了许多。

  赵封炎拎着酒壶,浪荡地走过来,他倚靠着窗沿站定,一仰头,就直将壶里的梅酒倒入口中。这才熏熏然道:“这几年过得还好?”

  元铭笑了笑,轻声问道:“你是问哪些?”

  赵封炎被这句话噎得木讷,他听出来了,元铭似乎不太想与他谈论这些。

  “对待旧友,如此寡淡?”赵封炎隐约有了些猜想,漫不经心道:“你这是,见色忘友?”

  元铭即刻皱着眉头,瞥了他一眼,“哪来的「色」?”

  尽管元铭自认伪装的完美,赵封炎仍是从他眼中,捕捉到了转瞬即逝的心虚。

  赵封炎扯出一个顽劣的笑:“我看哥神魂不稳,红鸾星动。要不要弟弟给你算上一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