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婵娟呆滞了片刻，缓缓地摇了摇头：“青梓，我不碍事，你出去吧……把周围的姐妹都带走，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和六少的谈话。”
“……是。”青梓心不甘情不愿地退了出去，门再次被阖上。等她走后，赛婵娟努力撑起自己身子，取下了头上的银簪插进了门锁的位置。
“六少，这下可以放心了吗？”
陆笑出了声：“我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就是去花
厅说也无妨。”
赛婵娟此刻的防线已经被全线击溃了，连笑容都挤不出来了：“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你想我做什么？”
“婉秋是秋娘的真名吗？”
“是。”赛婵娟皱了皱柳叶眉，“你是为了婉秋而来？”
“不，更准确的是说，我是为了婉秋的客人而来。”陆将之前压在桌上的银票往前推了一推，“我要知道高鸿义的事情，所有你知道的以及你能打听到的事情。”
“这是报酬？”赛婵娟惨然一笑。
“不，这是定金。”陆一字一顿道，“作为报酬，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从邱承天的手中。”
赛婵娟看着这张银票，看了很久很久，久到面前已经空无一人，久到窗外传来了打更的声音，久到楼下的的热闹已经散去，月娘被晨曦取代。
她的耳边还回荡着陆的话
“赛老板不妨考虑一下，不过整个京城能让你从右相公子手中逃脱的人可并不多啊。”
第18章 右相府事
陆留下了那句足以让赛婵娟怔愣半宿的话后便拉着吴离开了，但吴却不大乐意了，他左看看右看看：“不是说要听琴吗？”
陆嘴角抽了抽，这孩子是真傻还是假傻？怎么半点亏都吃不得？
但很快吴就找到了可以听琴的地方，他们房间在的地方是二楼，所以往前走一段就是露天的围栏，能够看见一楼的花厅，而此刻的花厅正有一个姑娘在抚琴。
吴靠着围栏听了一会儿，挠了挠头发：“小，那个姑娘为什么弹得断断续续的？是不熟练吗？”
吴的声音不算大，但奈何此刻的一楼很安静，因为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盯着从滑落的红纱中展露的酥肩。
琴娘原本有一下没一下拨弄琴弦的纤指停住了，眼圈也红了。
琴声彻底停住了，吴也有些愣，忍不住看向陆，陆却是一脸的爱莫能助。
吴见花厅的所有客人都怒气冲冲地看着自己的时候，也知道自己闯祸了，双手合十赶紧道歉：“抱歉抱歉抱歉，我没有说你弹的不好的意思。”其实吴说的是实话，但是琴娘之所以弹得断断续续是因为这些客人没有一个是为了琴声而来，也就只有吴一个傻不棱登的想着听琴。
见那些客人仿佛要上来将吴生吞活剥，陆将扇子倒插在腰间，拽着吴就跑，两人一直跑到看不见花厅的地方才停下来。陆好笑地看着吴：“还听琴吗？”
吴摇摇头，问出了心里的疑惑：“但是那些书生为什么要来这里听琴？又不好听。”
陆突然笑了一声，压低嗓音道：“也许房间里的琴娘琴技更好一些。”
吴傻乎乎地跟着陆走到了一个房间门口，陆轻声道：“房里在抚琴，你仔细听。”
吴侧耳凝神，随后脸就一点点变红了。
花厅里的琴娘拢了拢肩头的薄纱，整理好思绪正准备重新拨弄琴弦的时候，一道风刮过，是两道人影，风中还裹狭着一句话：“姑娘真的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你们这里是琴楼。”
琴娘愣了几秒后，噗嗤乐了，这会儿她可算知道那人不是故意羞辱自己的了，不过这人是得有多傻才会以为百花楼是琴楼呢？
吴一直拉着陆跑过了一条街才停下来，陆气都有些喘不匀了：“慢点慢点，慌什么？”
吴哭丧着一张脸：“我破戒了。”
“什么戒？”陆挑起了眉梢。
“破色戒，我我我我是少林弟子啊，我是不能逛青楼的。”吴的脸憋得通红，他现在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陆之前说的找姑娘是什么意思了，真是……丢人啊，里子面子都丢光了。
陆抽出扇子在他头上敲了一记：“逛青楼是破戒，那半夜摸上我的床呢？”随后就背着手溜溜达达走了，吴愣了半天，赶紧追了上去：“你、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我有什么可生气的？”
吴搔了搔下颌，是吗？可是他还是觉得陆似乎是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