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连忙把陆推开，认真地甩了甩手中的信：“我在正经事呢。”
“儿，我很感动。”
“感、感动什么？”吴一头雾水，刚刚发生了什么值得陆感动的事吗？
“感动你为我着想。”陆笑道，“你喜欢外祖吗？”
吴点头。
陆又问：“那你喜欢舅父吗？”
吴继续点头。
“你还记得你刚到京城的时候，你是
怎么对待你喜欢的人的吗？”陆伸手捏了捏吴的脸，“你喜欢他们所以你信任他们。”
那是一种小兽般的直觉，虽然这种直觉也许以后面对多面的人性以及纷杂的利益时会判断失误，但至少此刻还是够用的。但吴却本能地学会了将直觉和理智区分开来。陆感动中也带着心疼，因为他再清楚不过吴此刻的改变都是因为自己。
吴似乎有些明白了，他醒悟之后脸色却有些不太好看，抿了抿唇道：“那你觉得我是那样好，还是这样好？”
“都好。”
吴垂下头嘀咕了一句：“那你喜欢哪一种嘛？”话本里的男人似乎都喜欢那些纯真善良的女孩子，虽然他不是女孩子，但是试问谁又喜欢心思恶毒的人呢？吴挠了挠自己的心口，是不是自己变坏了？从前他确实不会想这么多，多行不义必自毙，可如今他会想很多很多，他还是相信恶有恶报，可他更担心小在恶人没有遭到恶报之前为此遭受伤害。
每个人都每个人的心思，每个人也有每个人的打算，坐在那个位置，既不能算得太清楚也不能看得不清楚，算得太清楚水至清则无鱼，看得不清楚那便是昏君当道朝纲混乱百姓遭难。
所以吴忍不住想多替陆看一看，想一想，这么一想吴又不后悔了，自己身为枕边人若是不能给小分忧那就没人能帮得了他了。可他心中隐隐在担心，这样的自己小会不会不喜欢？会不会又一种被诈骗的感觉。
这样优柔寡断的自己，别说小了，自己都不喜欢。吴刚想叹气，下颌出现了一只手指，陆的手指强硬地将吴的下巴抬起：“看我。”
吴眨了眨眼睛，就看见自己眼前出现了另一个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鼻尖。
这是什么意思？
吴抿唇一笑：“喜欢现在的？”
陆摇头。
吴神色微微黯淡：“喜欢以前的。”可是他担心自己变不回去可怎么办？
陆再次摇头。
这下吴就闹不明白了，只见陆薄唇微动：“你。”
“我喜欢你，怎么样的你我都喜欢。”
吴的心就像绑着引线，被陆的话点燃，“咻”的一下飞上了天空，然后绽放出了最绚烂的烟花。
吴越想耳朵越烫，伸手揉了揉耳朵试图给自己降降温：“说正经事了，谁让你说好听的了？”
陆轻笑一声：“好，说正经事。”他从吴手中接过了两封信，“从京城到大西北，信鸽是飞不动的，而且这种机密的事情定是差人送信。孙府和黑甲卫的精锐也不如暗卫送信快，暗卫之间传递一封信来回可能只需要七天左右。但他们送信恐怕要多一倍的时间，暂且算他半个月。”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腊月初一发生的事情，孙耿洲腊月二十七才写下的这封信？”
吴点了点头：“这就是我觉得有疑问的地方，这两封信的时间也太赶巧了，而且也不是第一时间写的。”
“但如果你换个角度想，如果腊月初一发生了这件事后舅父不知道该不该上报的时候，于是便写信送回京城问了外祖，外祖同时给他也给我写了这封信，那这件事便说得通了。”
“初一捉了那些沙匪，消息传到荣陵耳中，荣陵前去要人怎么都需要三四日的工夫。如果舅父是初五写信往回送，那外祖可能就是腊月二十的时候收到的，于是写下了回信。你别忘了，给我的信是暗卫送的，所以他定然是要先递到东宫之中，所以我今天拿到了这封信。而他送给舅父的信想必此刻还没有到达舅父的手中，也因如此他不可能事先对李伯有什么交代。”这也就是为什么孙明戟的信陆腊月二十九便拿到了手上，但是却一直没有吴看，即便没有外祖的家书，陆也一定要亲自查证一番。
吴恍然：“所以舅舅其实没有等到回音便下定决心将此事上报了。”
陆点头：“因为信中所写只是猜测，猜测错了那便是诬告之
罪，所以舅父拿不定主意。他写信给我而不是直接给父皇，便是因为我与父皇之间尚有回旋的余地。但是他没有等到外祖回音，应该是等不及了，突厥此刻兵压城下，荣陵又连失两城，此事必须有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