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皆是俯首叩头口呼遵旨。
有几个大臣禀报了几件政务,陆处理起来是信手拈来,压根没有与老臣商讨的意思。这让一些支持了邱晁的老臣脸色俱是一变,一来他们发现太子根本无需倚仗他们,二来则是他们发现出列禀报的大臣有不少是曾经的东宫官员,只不过在他们的印象中这些人不是遭到贬谪就是流放,还有些已经与太子疏远了,可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些人又逐渐回到朝堂中了?
虽然如今这些人官职不显,但他们已经能够感受到这些人瞄准内阁虎视眈眈的目光。
“还有人有本启奏吗?”陆笑了笑,“孤看很多大臣都准备了奏折,怎么都不说话了?诸位大臣不要担心,若孤无法处断之事自会禀报父皇。”
众人面面相觑,都看见了彼此脸上的难色,他们确实有本启奏,确实有很多想说的话,但是这奏折里面写的可都是参如今这位坐在殿上的太子爷的,他们就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参到本尊面前。
于是无人敢出列,甚至不自觉地将手中的奏折往袖中藏了一藏。
陆缓缓道:“诸位大臣若没有什么可说的,孤倒是也有一事要说与诸位听。”
扫了一圈噤若寒蝉的大臣,陆扬起了嘴角:“孤昨夜回京,在宫中却与禁军代统领偶遇,代统领违反宫禁私入禁中,其麾下之人更是目无法纪,现免其官职押后待审,参与代统领谋逆一事的若干人等均已伏法,即日起擢升陈锦逸为禁军统领。”
“诸位没有意见吧?”陆的声音凉丝丝的,他的声音比晨露还要冰冷一点,但却无人敢说什么,能说什么?他们都属于这谋逆的同党,虽不知道为什么太子殿下并没有打算揪着他们不放,但谁也不会不愿意多活那么一会儿。
陈锦逸是谁他们当然知道,之前皇上命其为钦差本就已经大出了一次风头。其后平定苗乱有功,都知道
这次回京皇帝会擢升其官职,但谁也没有想到如今看来这位陈锦逸竟然是太子殿下的人,而且禁军统领那可正四品的实职,升迁速度不可谓之不快。
朝会散后,这些大臣回到家中,一进家门便看见了哭哭滴滴的家眷。
“哭什么?”有一大臣皱了皱眉头,他的小妾不少所以此刻哭起来府内显得格外的吵。
“老爷。”其中一个最得宠的红衣姨太扑到了他的怀中,眼泪泫然欲滴,哽咽道,“老爷您要是再不回来可就看不到我们了。”
“出什么事了?”
亲眷七嘴八舌地将昨晚发生的事说了出来,之后那红衣姨太委屈道:“您回来的一刻钟之前那些凶神恶煞的禁军才撤离的。”
大臣倒吸了一口冷气,踉跄了两步后扶着椅子坐下:“你们说禁军什么时候围在府外的?”
“子半时分。”
那也就是说是在太子出现在他们面前不久之后的事……
大臣苦笑,他们真的都小看他们的太子爷了。恐怕对于昨夜宫中之事,他早有准备,甚至不如说他给了他们这个机会……也是给自己一个将他们一网打尽的机会。
只能时候这位大臣想的未免有些多了,陆便是再想拿这些人开刀也不会冒着母后生产的关键时刻。但像这个大臣这么想的可不止一个,其他回到家中得知自己府邸被围困一夜后都生出了这样的想法。
与此同时生出的还有一股后怕与胆寒之感。
等到第二天朝会之时,依然同前一日一样,只不过这一次那些邱党之人都老老实实地有问必答,当陆轻飘飘地借由公事处理了一两个邱党跟班时也无人敢有反对意见。
第三天依旧如此。
等到第四天朝会,有人按捺不住打算向陆发难时,绝望地发现龙椅之上还是空空如也,主持朝会处断公事的依旧是太子殿下。
第五天和第六天依旧如此,到了第七天有人惊觉若是再这么下去,朝堂的关键位置就已经要被太子安插完毕了。这些天邱党的人有的被贬谪,有的被罢免,有的锒铛入狱。而邱党位高权重之人不是不想帮,只是话到嘴边时又想起了那日家眷所说,为求自保终是将话咽下。
他们的头顶宛如高悬着一柄利剑,随时都有可能落下。不仅自己得人头落地,覆巢之下无完卵,亲眷族人都要跟着遭这灭顶之灾。这样诚惶诚恐的日子久了,他们不由得对邱晁心生怨恨,他们也看清了邱晁的狼子野心,那绝非是出于邱党的利益也绝非他口中的为求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