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郑镖头是个爽快人,雷伯,给郑镖头倒酒。”
吴眨了眨眼,明知故问道:“哇,原来郑兄是镖头?”
“哎呦,是我嘴快了。”庄主笑容陈恳,“没想到郑镖头没跟吴小兄弟说。”
郑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没说什么,看得出来庄主并不愿意看见他们两人的交好。
“这也没什么打紧的。”吴浑不在意道,“谁还没点不想说的呢。”
“哦?吴小兄弟也有秘密吗?”庄主陡然眯起了眼睛。
吴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意有所指地说了一句:“我家老爷待我属实不错,这样的安稳日子比起打打杀杀好多了。”语气之中带着些微的厌倦。
“哦?”庄主来了兴趣,“我看吴小兄弟年纪不大,怎么感觉经历了不少。”
吴面露一丝苦涩:“我命由人不由己啊。”
“难道是林老爷强迫你?”庄主装出大惊失色的表情,“可我看小兄弟现在挺自由的。”
“庄主这说得是哪里的话,我承蒙老爷收留不过是这几年的事,从前的事……不提也罢,都过去了。”吴摆摆手。
“小兄弟这个功夫我看到哪里都是家家户户抢着要的,这收留一事从何说起?”
“当时啊我被火烧伤,承蒙老爷搭救,给我请大夫给我一口饭吃。”吴郑重其事道,“这份恩情,吴某人肝脑涂地也要回报。老爷称不上是巨贾,但确实是我的恩人。更何况前半生都提着脑袋生活,我如今也只不过找一个容身之所罢了。”
说到这时,吴双手端起了茶杯,举至额前:“我知道庄主能收拢如此多的江湖豪杰定是人中龙凤,只是我家老爷和小姐确实不是江湖中人,我也不愿将他卷入其中。不知庄主可愿放他们离去。”
“小兄弟的意思是……”庄主转了转手中的一钏木珠。
“我留下。”说完这句话吴将杯中已经变得温热的茶一饮而尽,一滴未洒。
“好。”庄主一拍桌子,“小兄弟是个爽快人,只不过我与你们老爷的交易是诚心的,不妨我与你们老爷以十日为期,十日后我派人带银子上门,你们老爷将你们要卖的粮交给我。”
“这个自然,我们老爷也是诚心与庄主做生意。”
两人相聊甚欢,但是郑鹰却是听了一头的雾水,直到吴向庄主说要早日安排老爷和小姐改日再与庄主喝茶后他们才得以离开。确保周围没有耳目眼线后,郑鹰这才压低嗓音道:“他怎么突然就同意让林大人走呢?”
“因为他现在对我更感兴趣。”吴笑了笑,“既然他现在有机会光明正大的能让我留下来,自然会同意和我的交易。”
郑鹰还是没弄明白:“他……他知道你的身份?”
“他觉得我是千夜楼的杀手。”
郑鹰倒吸了一口冷气,他这才明白方才吴打的哑谜:“可是你怎么知道他对千夜楼感兴趣的?”
“他藏了个千夜楼楼主在后山,我觉得以我对他的观察,他应当不是一个喜欢受制于人的人。现在千夜楼的杀手都在追杀千夜楼楼主,那他把我放在身边,等同于放了一个挟制千夜楼楼主的利器。”
郑鹰张大了嘴巴,他怔怔地看着吴,有些不敢置信,这还是那个当初多宝堂中认识的宛如一张白纸一眼看透的少年吗?
吴见郑鹰盯着自己,不解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郑兄,怎么了?”
郑鹰摇头:“没有,我就是觉得……你受太、咳,陆兄影响很大。”
吴似乎猜到他想什么了,笑了:“他已经很辛苦了,我总不能事事让他为我操心。而且对非常人用非常手段,庄主可不是什么好人,但郑兄与我是朋友,我待朋友一向坦诚。”
郑鹰说不清楚是这么感觉,他知道他并不是在遗憾这个少年的变化,更多是一种感慨和羡慕。如果他和师兄当年有这样的默契,或许,或许他们也就不会荒废了十几年的光阴了。
吴一路回了他们落脚的院子,进了房门单枪直入:“你们现在就走。”
林翰则一听要走还挺高兴,本来这观音土窝窝确实有蹊跷,可就算再有蹊跷,也不能这么没日没夜地耗在这里。而且如今赈粮赈银已经到位,最近天气也放晴了,将粮食发下去,大家都吃饱饭了自然也就不会去吃观音土窝窝。他也会派衙役在城周围巡视,不让这些摊点支起来,见一个抓一个,自然就解决问题了。
但是当林翰则将坐上马车的时候,才发现吴并不跟他一起走,当即腿肚子都急得转筋了。吴压了压手:“你是知府,外面赈灾需要有人主事,我带来的人马任由你调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