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赶紧道:“是属下武艺不精。”
陆挥挥手让他退下了,只是等暗一晚上来回禀邱府私兵搜索结果时,说完正事后陆又忍不住问道:“你把头抬起来。”
暗一一怔,只不过在暗一的脸上陆没有看见任何的淤青。
“最近暗卫营训练很辛苦?”
暗一虽然有些意外陆会关心这个问题,不过还是很诚实地答道:“最近训练强度确实比从前大,不过从前暗卫疏于训练心生懈怠,如今恰好加强训练重立规矩。”
“怎么孤看都往脸上打呢?”陆还是将疑惑问了出来。
暗一倒是清楚始末:“最近着重在练暗卫的反应能力,又恰逢京城局势紧张,故而训练时不便伤及手脚。”
陆了然,确实有些道理,末了又好奇地问道:“都是怎么训练的?”
“双眼蒙布,男子先是拳脚攻之,待拳脚格挡无碍后以暗器攻之,女子则用沙包替代拳脚,若沙包格挡无碍后以野果攻之。”
陆忍不住乐了出声:“孤怎么不记得你从前还会怜香惜玉了?母后可都同孤说了好几次,你对暗七暗八太过严厉之事。”
暗一一噎:“属下确实觉得既入了暗卫营,若过于松懈反倒使她们丢了性命。不过女子面容比男子精贵,且这样的替代办法也不碍于训练。”
“没说你做得不对。”陆笑着看向暗一,“只不过这训练方法是你想出来的?”
“集众家之长,非属下一人之功。”
“那孤若想去暗卫营看看你们如何训练的,可方便?”
暗一沉默片刻:“主子千金之躯怎好踏足暗卫营。”
“又不是没去过,还是说你在暗卫营藏了什么人?”陆语气冰冷。
暗一再顾不得尊卑,猛地抬头,却撞进了陆含着浓浓的笑意的凤眸,霎时间有些懵。
陆失笑地摆摆手,收敛了方才的冰冷口吻:“下去吧,孤知道了。”随意地一拍一旁堆积的奏折,叹道,“便是孤有心想去近日里也是不得空的。”
暗一悄然松了一口气,可却也拿不准殿下究竟知不知道,又知道了多少。
***
搜捕邱府私兵进展得很顺利,那个书生和那个被陈锦逸用淬了麻药的暗器扎晕的壮汉应该就是这些人的领头人。只不过两个并不算对付,性格也大不相同,书生被抓后基本上就都交代了,只求活命。而那个壮汉却是咬死不说,对邱晁是忠心耿耿。但是这不妨碍他们根据书生的口供将私兵擒获并且起获了大量了兵器盔甲。
有些甚至烙有兵部的烙印。
而从南郊的暗室里搜出了大批的金银财宝,据书生交代这些都是邱晁这么多年的收受贪墨的钱财。也解开了他们抄家邱府时,邱府中没有过于值钱的物件之谜,顺便破除了京城之中说邱晁两袖清风一心为民的谣言。
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自古便是这个道理,菜市口劫法场一事被传得沸沸扬扬,以极快的速度传出了京城,上到老妪下到稚童,都知道邱晁是个私囤兵马妄图谋权篡位的叛臣。
邱党要完了,太子殿下的刀锋已经明晃晃地对准了邱晁和他背后的党羽。
终于有人扛不住了,当陆收到第一封告老还乡的奏折时,唇角勾起了一抹满意的笑容。
朱批一勾,准了。
于是纷沓而至的请辞或是自请外放的奏折飞向了陆的手上,陆仅驳了几个人的奏折,其余的几乎都允了。不到半月的光景,京城之中邱党的人几乎是死的死,下狱的下狱,散的散。而那些空缺的职位,陆很快便下达了新的任命,一群年轻有朝气的官员开始在朝堂之上崭露头角。而那些位高权重的位置也由一些刚正的老臣接任,短短十数日朝堂上下焕然一新。
韩砀也终是松了一口气,他生怕陆一怒之下将所有邱党中人赶尽杀绝。只因他心中明白朋党形成诸方都有原因,从前皇上能容忍并且借由朋党达到朝政平衡,而如今一方势大俨然凌驾君权太子不能容忍,仅此而已。若不问缘由赶尽杀绝并非是明君之举,但韩砀也知道若陆真要如此,普天之下恐怕无人能够阻止。
便是皇上也不能。
只因西北大捷皇上命太子为西北军元帅,便是将西北兵权给了太子,西北军精锐盘踞京师迟迟未回驻地。而更早的闽海之战太子奉密旨出战平寇,或许统帅闽地水师的虎符仍在太子手中。再到皇上命太子监国时,赐了盖印朱批拟旨之权,又赐了满朝銮驾。此等权柄礼遇俨然远超副君之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