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入了殿试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陆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即便一甲前三也不代表什么，你直接贿卖朝中官员不好吗？”
“因为啊……”高鸿义笑道，“有些事情他们做不到，但你能做到，但具体要做什么，明天晚上我才能告诉你。”
“那你说你能救我的命？”
高鸿义从袖子里抽出了一张东西，他将那东西展开，竟然是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没有这个，你明日根本进不去考场。”
面具的模样陆有些眼熟，因为面具的鼻头有一颗小痣，陆在马嘉瑞的脸上见过，这张面具是比着马嘉瑞的脸做的。
“这是鬼手老七做的？”吴突然开口。
高鸿义有些吃惊：“没想到吴少侠颇有些见识。”
“若这面具是鬼手老七做的，你拿着就不觉得烫手？”
“他是我雇来的，我付了银两，他做的工，有何烫手之手。”
吴叹了一口气：“不是这种烫手。”
高鸿义不明所以：“愿闻其详。”
“江湖传闻，鬼手老七做的人皮面具以假乱真，哪怕正主出现在带着人皮面具那人面容，外人都会认为那带着面具者为真。那是因为，他从来都是以真皮而制。”吴双手合十，“那些人不是死了便是被活生生被剥下了脸皮，自然没有人能认出他们是身份。”
高鸿义手一松，面具也飘然落地，躺在了地上。
“你……说的可是真的？”
“江湖传言嘛。”吴笑笑，“总有一些事情是说不准的。”说完，他便拾起了那张人皮面具，高鸿义目露狐疑：“你不怕？”
“不管他做过什么，这毕竟是他的面皮。慈悲为怀，入土为安。”
之后吴和陆便留高鸿义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柴房之内的铁笼之中。
回到房间，陆才终于开口：“人皮面具的事是真的吗？”
“嗯，我听师父是这么说的。”吴从自己的行李中拿出了一个木匣，将面具收入其中，将木匣放在香台之前，往香台之中烧了三炷香。
陆揉了揉眉心：“当日我应当直接让暗卫将他们救下的。”
吴却摇了摇头：“佛祖尚可不能渡化众生。你虽是储君，却也不可能救下所有的子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因缘果报，杀他的不是你，你不应当将这份杀戮背于自己身上。”
“儿……”
“普通人遇见自己不喜欢的人，不盼着他们倒霉就算是操守高洁了。
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们两人，我也不喜欢，但是你却还是出手救人，你是不是想着，他们好歹是来赶考的举子，未来可能是大昱的栋梁，所以才出手管了那摊闲事？”
陆没有否认，因为确实是这样。
“而且我也有注意到，你其实比我们更小心翼翼，很多时候我知道你生气了，但是你却总是忍着。我原先不明白，后来我明白了，因为你担心你生气是因为你的要求太高导致的对不对？”
陆看着吴，叹了一口气：“你啊，你知不知道寻常人家科举之前都是要避免让考生的心情大起大落的？”
“你又不是寻常人家。”吴突然变得格外会讲道理，“而且你回宫后其实也很少发火，是不是因为你知道，你发了火后，那些人可能掉的就是脑袋……”
“过来。”陆突然开口。
吴乖巧地走了过去，就被陆揽入了怀中。吴僵住了，他嗅着近在咫尺的味道，整个人脑子都有些懵了：“你、你干嘛？”
“你这么说着我都想当个普通人了，你不知道寻常人家都是在考生考试前夕都会拥抱作为鼓励吗？”
“可你刚刚还说心情不能大起大落呢……”吴嘀咕着，他分明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然后吴巧妙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心里默念着心经。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终于等两人心情都平复下来，为了明天的考试决定早做休息的时候，躺在床上乖巧盖好被子的吴看了一眼也打算睡觉的陆，突然说了一句：“以后我替你生气，然后你再替我生气，这样的话出事也是我的错，跟你没有关系。”
陆看着床顶的雕花，呼吸一窒，明明吴说的是最幼稚的话，可他却像是吃下了天底下顶甜顶甜的糖，这一晚怕是真的不用睡了。
佛祖虽不能渡众生，但儿却渡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殿下明天就要上考场了doge
太子：紧张。
考官：为什么觉得眼皮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