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退婚边恋爱_作者:戏子祭酒(94)

  明明还有那么多未知,那么多顾虑。

  他慢热,自己又何尝不?

  只是迟疑归迟疑,犯了错就该承担,他也怕错失时机。

  该说的话不说,怕之后再没机会说。

  赶鸭子上架一团稀乱,总比错过好。

  现下他却将话完完全全堵了回去……他压根不想嫁给他,即使在闹成那样抱上床后。

  他无所谓,他不差他一个。

  心中莫名越发燥气,薛景闲舔了舔发干的唇,鼻端还有那人身上的淡香,若说寻常人求而不得尚且焦虑,没求而不得,大约更心烦意乱。

  的确不是一切皆尘埃落定的好时机。

  松了口气之余,越发躁郁。

  何其清醒,掌握着节奏,管控着他说与不说。

  谁遇上那样的人,一不留神都会被牵着鼻子走,成了他的走狗。

  薛景闲冷笑一声。

  聪明人,他可不想当他口中的聪明人。

  可他要退回去,自己自然只能陪他退回去,他们这种人,最会的就是装傻充愣粉饰太平。

  至少他还没有嫁人。

  罗明向来知晓什么话能问什么话不能,只尽着自己的本职,道:“那主子……”

  “我去处理自己的事,”薛景闲眼含深意地看向他,“今日之事……”

  罗明声音平和敬顺:“属下什么也不知道。”

  薛景闲点了下头,出去了。

  **

  从画舫楼回来,少爷就拿了一堆账目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管家端着夫人叫人送来的汤盅,脸贴在门上,轻声道:“少爷,喝两口,别熬夜,这都熬几晚了。”

  “少爷?少爷?”

  袁保低声道:“管家您端回去吧。”

  他们早就摸出规律了,喊一声,是算账的的动作停下,喊两声,如果没应,就是不想,喊三声,少爷还是没说话,就是回去吧没兴致。

  管家叹了口气,他向来拗不过少爷,就要把上好的补汤端回去,屋子里,江熙沉看着算的错漏百出的账,面沉如水,摔了笔,独坐在桌前许久,终是叹了口气,彻底认了,起身打开门。

  管家都已经走到中庭,忽听身后的门开了,诧异又欣喜地转回身,小跑上前:“少爷快尝尝!小厨房熬得花炖乳鸽汤……”

  江熙沉立在门边,一手接过,一手指着外头:“……你去找账房来,我找他算账。”

  管家道:“他犯什么事儿了,少爷要亲自责打他?”

  “……”江熙沉沉默许久,“我困了,找他替我算账本。”

  管家愣了好半天,见袁保一脸欣喜,自己脸上的欣喜才慢慢浮现,生怕他反悔似的:“我马上去叫!”

  “少爷汤您先喝着!袁保!傻愣着干嘛,还不快点去点安神香!”

  袁保应声,管家,一溜烟跑没影了。

  江熙沉立在门口,低头看向汤盅里的乳鸽,目光忽然落到了一边的筷子身上。

  他冷着脸,拿起象牙筷,对着乳鸽戳了又戳,捣了又捣,直到把原本就炖的极烂的小乳鸽拆的四分五裂。

  他看着乳白的汤水里任他摆布的乳鸽,莫名感到松了口气,失控感微微消失了。

  那句没说出口的话,不说他也知道。

  无非娶他回家。

  娶他回家。

  江熙沉轻哼一声。

  那个流氓知道自己叫什么么?

  **

  周元正的事情很快料理完,只说是盗贼杀害,朝堂上并不一人有异议,毕竟隔个一段时间,就有几位“遭逢横祸”的臣子,无人不惋惜哀叹,周元正的丧事,却门可罗雀。

  这日江熙沉被薛景闲一封信约到那家他们上次碰面的徐记蜜饯铺,江熙沉踏进,薛景闲已经坐在那儿了,有一颗没一颗地吃着蜜饯。

  江熙沉悄无声息和柜台前的老板对视了一眼,拿着那封信,放到了薛景面前的桌上:“……你下回字写好点。”

  薛景闲倚靠在椅背上:“你不是能看得懂的么?”

  “……这是最起码的礼数。”

  “我认真写成狗爬,别人敷衍写的潇洒,你觉得哪个更难能可贵?”

  江熙沉看都不看他:“后者。”

  薛景闲:“……”

  江熙沉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就浮现了那人潇洒天成不输姚首辅的字,一想到他,心更乱,望向窗棱外热闹街景:“直接说正事吧。”

  薛景闲道:“我睡了个姑娘。”

  江熙沉丝毫不奇怪:“这点事就没必要和我分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