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殿下从小便不受宠,又是唯一一个早早就死了娘亲的皇子,圣上肯让他入宗祠,也是看他妹妹如意公主的面子,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有夺嫡的心思,就算有,也成不了气候,天道都不站在他这边,二郎还是换个人吧。”溯玉说完,去帮云升铺床,只留萧牧川一个人坐在桌前品茶。
茶什么滋味他没品出来,五殿下有多可怜倒是咂摸的清清楚楚。
“逆天道而行才好玩,你们懂个屁。”他嘟囔着。
“我们是不懂,但二郎也替整个萧家考虑考虑,这事不仅是兰陵萧家的事,也是长安萧家的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身家性命都在这上头了。”
萧家分为兰陵萧家跟长安萧家,兰陵萧家算是本家,几百多年前皇帝还姓萧,改朝换代后便长居兰陵,近百年来,萧家仕子走出兰陵,考取功名,渐渐地便有了长安萧家。
“我是本家,我说了算。”萧牧川耍赖皮,可也把溯玉的话听到了耳朵里,那话倒没毛病,万一五殿下空有一番皮囊但却不争气,他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又不禁思考,若是这次来的是他大哥,会选谁呢?
可他大哥那性子,若不是逼他到绝路,是不会跟人站队的。
萧牧川又想起那双眸子,看过来的时候里头仿若带着些什么,他看不明白,但那是他见过最清澈的眼睛,如
小腿一热,萧牧川还以为手里的茶没拿稳倒了下去,低头一瞧,星狼正翘起一边的后腿,结结实实朝他腿上撒了一泡尿,然后边呜咽边拿无辜的眼神抬头看他。
“云升”萧牧川拉长了声音喊道,把云升吓了一跳,连忙跑过来。
“二郎,怎”
“给我教训教训它!反了天了!敢往我腿上撒尿,明天就吃炖狗肉!”
云升“噗嗤”一声笑开,把狗抱到一边去,又出门要了热水,伺候萧牧川沐浴。
赶路一个多月,萧牧川好不容易能睡个好觉,洗完澡出来,随意擦了擦身子,倒头就睡,连第二天一早的晨练都没能起来。
被云升喊醒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日头熹得他睁不开眼,只听见云升崩溃的声音。
“二郎,二郎,快醒醒吧,萧家来人了!”
萧家来人了?他大哥来了?怎么来的这么快?
不对,萧牧川猛地睁开眼睛,抓着云升问道:“什么萧家?我大哥也来了?”
“是长安萧家来人了。”云升话音刚落,屋门就被敲响,溯玉的声音从外头传进来,
“二郎,萧侍郎亲自来的,您还是赶紧起来吧。”
听说萧家当家的亲自来找他,萧牧川二话不说起来穿衣服,连带着洗漱一盏茶时间搞定,带着云升跟溯玉走下楼。
长安集市上午不开门,大堂里一个人都没有,萧为野一个人坐在那里,手里还盘了个手串。
见萧牧川下来了,萧为野赶紧站起来,苦口婆心道:“表叔,来了长安却不回家,怎么住在这种地方?”
听见这声“表叔”,萧牧川头一疼,叹了口气。
萧为野年过四十,是兰陵萧家旁支,可真要按辈分论起来,是要喊萧牧川一声“表叔”的。
“我昨日进城时已经快要宵禁,便随意找了一落脚的地儿。”
“那今日便回家住吧,要不是今天一早有人来送信,我都不知道表叔已经到了长安。”萧为野引着萧牧川往外走,把人送上来接人的马车,“我们先回,东西让他们收拾。”
“送信?”萧牧川放下帘子的手一顿,板起脸朝外问道:“谁给送的信?哪来的这么多坏心思?刚来第一天就瞧我不痛快?”
刚进长安城就有不长眼的上赶着惹他,若要他知道是谁送的信,他早晚把人踩在脚底下狠狠
“是五殿下差人来送的信。”
“……哦。”
萧牧川放下帘子,钻进马车靠坐在最里头,没了脾气。
这一路上心里又疑惑,这五殿下怎么知道他是萧家人的?天底下姓萧的这么多,怎么就给他对上号了?
莫不是他们俩有什么天大的缘分?
到了萧家,萧牧川自己单独得了一个院子,先是见过萧家老爷子,又去祠堂拜祭一番,他虽性格跳脱,但到正经事上礼数周到,叫旁人挑不出什么错。
回了自己院子,萧牧川还在想那件事。
“你们说,五殿下怎么就知道我是萧家的?难道是看我长得玉树临风,配的上萧家的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