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趟可谓是满载而归,不仅用两枚灵石就换到了筑基丸,还额外结识了金鼎宫的魔修。子夜来不觉得自己此举对于正道人士来说并不合适,毕竟上辈子的他最后与金鼎宫那些人也并无什么区别。
回到延天宗之时,应秋正没头苍蝇一样地四处找他,见人终于回来了,连忙扑上去急急道:“你怎么才回来,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使得子夜来忍不住疑惑道:“你是还没睡醒吗?什么仪式?”
不料应秋却说:“谢师伯重回了延天宗,虽说大家都已知道此事,但也理应当着宗内众人的面再正式为他接风洗尘一番。”
对上子夜来依旧不解的眼神,他便叹了口气:“这也是师尊刚刚才突然过来通知我的,我生怕你在外面逛得太久没法在规定时间里赶回来,还想着出去找你呢。”
听完后,子夜来也点点头:“走吧。”
然而应秋却盯着他的衣服直看:“你真的打算就穿成这样去吗?”
往常出门的时候为了不引人注目,子夜来通常都只会穿上自己最朴素的衣服,方便混入人群。但显然,他如果还想用这一身去参加仪式的话只会丢薛明夜的脸。
可是子夜来一想到这就觉得烦闷。
他们师徒四人,除去应秋那个骚包百无禁忌,恨不得将自己打扮成一道彩虹外,另外三人基本上都以素雅为主。
薛明夜惯常着白衣,浑身上下没有多的配饰,一头乌发只用白玉冠束起,这些素净的色彩反而把他衬托得清逸出尘、风度翩翩,可以说,薛明夜是许多女修梦想中的道侣。
君如故自己在穿着方面上不甚精通,于是在服饰上便也向来保持着与师尊同样的颜色,差不多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形成了另一种风格,不过总之都是好看的。
可师尊的白衣却是子夜来的阴影。
上一世,他为了满足心里对师弟那点求而不得的隐秘情愫,故意换上和薛明夜一般潇洒的白衣,只为了让君如故稍微正眼看待自己,只是他没想到这个愚蠢的办法达到了适得其反的效果。
那次,君如故在看见他穿上了精心挑选的白衣时却忽然脸色大变,不但当着应秋的面将他的外袍强硬地扯下来,最后甚至还冷着脸把这件自己花了不少钱买来的袍子果断扔进了火盆里。
被如此对待的子夜来虽然难过,但也不敢问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自己本就触了师弟逆鳞,当然没有勇气再被他捅上一刀。
“喂,好端端的,你怎么发起呆了?”
应秋的声音总算让子夜来从不堪的回忆中抽身而出,想了想,他到底还是将身上毫不起眼的衣衫换成了一件既不醒目也不沉闷的淡青色外袍。
总之这辈子,他大概不会再想要在君如故面前恬不知耻地穿白衣了。
收拾停当后,两人立刻赶到了举办仪式的三光追往台,还未靠近便见台下早就黑压压地站了一片外门弟子,各个都因为终于能够一睹谢题的真面目而兴奋不已。
瞥见长老们与薛明夜都落座了,应秋与子夜来赶紧随同君如故一起站在了师尊身后。
又过了一会儿,待台下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全都停歇下来,几位长老才用眼神示意薛明夜可以开始了。
“我与长老们召大家来此,便是为了向延天宗所有弟子宣布一件重要之事。”薛明夜优雅地从座位上站起身,声音徐徐回荡在众人耳边,“自今日起,有一人将重回延天宗......”
正式介绍谢题时,他所使用的词藻繁复冗杂,子夜来听着听着竟然莫名生出了困倦之意,正当他控制不住地有些昏昏欲睡之时,垂在身侧的手不知就被谁轻轻碰了一下。
这一下几乎是立刻就让他清醒了。子夜来微微睁大眼睛,茫然地转过头去,然后便对上了君如故平静的脸。
他不清楚刚才究竟是否只是自己的错觉,但看师弟无事发生的样子,可能真的就是想多了而已。
又愣了一会儿,眼见仍然穿着一身黑衣的谢题也上了台,子夜来这才回过了神。
说起来他还未曾好好看过这位师伯,如今借着仪式的遮掩暗中端详,便发现谢题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虽然他断了一臂以致残缺,但周身气质以及展露出来的风华也依旧不减,还是让旁人望而生畏。
怎么看都比薛明夜好很多。子夜来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思绪又开始飘忽了起来:自己好像还没试过穿黑衣服?也不知道换上去后的效果会怎样......
“子夜来。”身旁再度有谁唤了一句。
这回,他终于彻底反应过来,下意识抬眼看向了君如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