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越临并没有否认,只是意味不明的轻笑了声。
“这世上谁没有秘密呢?谁又会真的毫无保留的相信另一个人?就连陛下,不是也有着心底深埋的秘密,不肯告诉我吗。”
皇帝的嘴张了又合,仿若是有想把一切都倾吐而出的冲动,但最后终究是打消了这个念头,颓然的滑坐在椅子上,长长的叹了口气。
“我不是不肯告诉你,只是怕你知道了会多一份危险,更怕······更怕你会因此觉得我无耻不堪,鄙夷厌恶了我······”
罗越临侧眸看着皇帝,忽而对他笑了起来,窗外的风吹起他鬓边散落的发丝,衬得整个人如同秋日湖水上的涟漪,写意而风流。
“陛下,论无耻不堪,您可赢不过我。”
秦知亦和宁远承走的那天,乐之俞躲在房间里面没有出去送。
不是不想送,而是不敢送。
他怕自己会抱着秦知亦哭得稀里哗啦,怎么都舍不得松手,前些天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的心情又会土崩瓦解,既丢脸又会让秦知亦担心,他帮不上什么忙,能做到的,也只有不拖后腿了。
分开的日子,每一天都是漫长而难熬的,乐之俞也并没有长吁短叹的犯起相思病。
在开始郁郁寡欢了会儿后,很快就自己振作了起来,为了转移注意力,从早到晚都把事情安排的满满当当,站桩,打拳,练剑,看书,写字,画画,忙得像只小陀螺,活力满满又干劲十足,同以前在无忧谷中那个懒懒散散只知道游手好闲做白日梦的公子哥儿简直是判若两人。
“难怪都说要立业先成家呢。”杨夫人看着自己如脱胎换骨一般的儿子,感概不已。
这门亲事,大约是结对了。
黄昏日落,乐之俞在外头同苏一他们玩了场摔跤,弄得一身的薄汗,刚想回屋去好好洗个澡换件衣裳再吃晚饭,却在踏进院子时,看见了个等在那里让他意想不到的熟人。
“你怎么在这儿?!”他惊讶不已的问道。
第88章
那人似是已在院中桂花树下等了许久,发间和肩膀上落满了星星点点的桂花,他却也不曾拂去,站在那儿动也不动,执着的望着门口,活像是块盼君归的大石头。
看见乐之俞回来,他的眼睛倏地便亮了起来,用力的挥了挥手臂,笑着喊了声。
“小俞!”
“阿雁?”
乐之俞的眸子睁得圆溜溜的,一脸的错愕。
“你不是应该在回岭西的路上了吗?怎么又半路突然折返了?”
他问完不等宁远承回答,自己就似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倒吸了口凉气,慌张道:“不会是秦哥哥那儿出了什么事吧?”
“没有,没有。”
宁远承连忙摆手,解释道:“是我上次走时不慎落了样重要的东西在无忧谷,若让别人来取,只怕是进不来也说不明白,所以我就亲自回来找一找。”
“哦,原来是这样。”
乐之俞拍了拍胸口,这才放下心来。
“差点吓死我,那你东西找到了吗?在这儿等了多久啊,怎么不让人早点去叫我?”
“找到了。”
宁远承点了点头,眼神明亮的看着乐之俞,语调很是轻快。
“我先去见过了夫人,听说你在和人玩摔跤呢,我怕扫了你的兴,就没让人去通传,自己跑过来等了,也没多久。”
“通传什么呀,咱们都老朋友了,不用讲究那些虚礼,直接过来一起玩呗。”
乐之俞解开绑在手腕上的缚带,扬起脸也看向宁远承,笑的眼睛都是弯弯的。
“我现在可厉害了,今天摔跤我可是赢了一大半的人呢,你真该来瞧瞧的。”
他的皮肤雪白,又因为太热而透着薄红,沁着汗湿的水汽,笑起来时漂亮的惊心动魄,又莫名透着一股无声的诱惑。
宁远承目光凝了下,像是不敢看似的,匆忙移开了视线,有些不自然道:“没关系,今天看不成,以后还有很多机会的。”
“干嘛要等以后,明天就可以呀。”
乐之俞笑道:“反正你来都来了,多住两天嘛,正好指点一下我的功夫,看有没有长进。”
宁远承垂着眼皮,并没有像以前那样二话不说就答应他的要求,而是顿了顿,面露为难之色。
“我也很想留下来,只是岭西那边形势不大好,我必须尽快赶回去,以免事多生乱,待会儿我就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