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新笑呵呵的说:“也不知道买点什么好,都是些不值钱的吃食,给您二老吃个新鲜。”
眼下正值冬季,新鲜的水果京都卖几两银子一斤,柴新都是成筐的往这拿。还有那些熏干的火腿,南方运过来的好茶,轻薄的丝绸锦缎……这些年礼少说得值几百两银子。
“柴大哥,这些东西太贵重了……”刘灵芝拦着小厮不让他再往屋里搬。
柴新拍了拍刘灵芝的肩膀道:“你要是拿我当亲哥哥就得收下!”
徐渊和刘灵芝两个人看着满屋子的东西有些犯难,收了他这么多东西,以后怎么还礼啊。
刘翠花道:“柴新呐,待会留下来吃顿饭,伯母给你包饺子吃。”
“成,您还包羊肉馅的,上次没吃够!”
“得嘞!幺儿去把偏房里挂着羊肉拿出来化开!”
柴新能说会道,他外出做生意走南闯北,把路上遇见的新鲜事讲给两个老人听,没一会就把他俩逗的开怀大笑。
小丫也喜欢这个大伯,拿出自己送不出去的针线活给他。
“这是咱们丫自己做的?”柴新拿着钱袋仔细翻看。
“嗯!”小丫自豪的点点头。
“做的可真好!小丫要是喜欢针线活,哪天大伯给你找个绣花的师傅教教你。”
刘翠花连忙拦住:“她小孩子心性,几天的热乎劲儿一过就不爱摆弄了,你可别麻烦。”
“这有什么好麻烦的。”不过几两银子的事,柴新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吃完饭柴新又待了一会才起身离开,临走前还给小丫一袋子银瓜子当压岁钱。一家人撕吧了半天才收下。
刘灵芝送他出门。
柴新边走边说:“幺儿,我听伯父伯母这么叫你,你们刚来京都身边也没个亲戚朋友,哥哥也没什么亲人,我是拿你们当亲戚走动呢。”
“我知道。”
“这点东西可能对你们来说有点多,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别想太多,有时间我再来看你们。”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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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得飞快,一眨眼就要过年了。
说来也奇了怪,病了半年多的皇上突然好了,刚开始大臣们还以为他回光返照,一个个吓得肝颤,赶紧把家里适龄的孩子选了日子办喜事。
没想到皇上是真的病好了,不光能下地溜达,听说一顿还能吃大半碗饭,没几日就重揽朝政,把积压的朝事重新归拢处理。
户部有一大堆事等着重议,这阵子把陈英忙得焦头烂额没时间教徐渊,大部分时间都是让沈霁帮着教。
沈霁比他大六岁,是天秉十二年的进士,在户部任六品主事。平日他也忙的很,不过还是能抽出一些时间帮徐渊批改文章,一来二去两人熟络起来。
今日沈仲卿出门办事,刚好路过徐渊家附近,心血来潮打算进去转转。
刘灵芝正在院子里扫雪,听见敲门声便去开门。
大门一开,沈霁仰头看着这个壮硕女子吓了一跳,磕磕巴巴道:“徐…徐温柏在家吗?”
“在家,阿渊有人找你!”
徐渊从屋里出来,见是沈仲卿连忙招呼他进屋:“沈兄来啦,外面冷快进屋!”
“好…好。”
进了屋子,徐渊给他泡了杯热茶。“沈兄今日怎么有空来我家?”
沈仲卿还没从刘灵芝的冲击下缓过来,端着茶杯过了好半天才开口:“路过便进来看看,刚刚院子那位是……”
“我娘子。”
沈仲卿赶紧低头喝了口茶,心想徐渊这个风光霁月的人,没想到家里居然娶了这么一房悍妻。也难怪,当初他去查徐渊的时候,查到他是倒插门进入刘屠户家,徐渊也没得选啊!
一时间之前心中那点嫉妒一扫而光,全都变成了同情。糟糠之妻不下堂,就算徐渊年少有为,前途似锦又如何?还不是没办法娶个温婉贤淑的女子做正妻,不然将来入仕,言官能弹劾死他。
徐渊丝毫没察觉到他的转变,兴致勃勃道:“沈兄你来的正好,前几日教给我的策论刚写完,我还想着这几天拿给你看呢,怕你没时间。”
“拿来吧,我抽时间看看。”
“爹爹,你看我给你缝的钱袋好不好看!”小丫举着一个粉红色的小布包跑进来递给徐渊。
刘灵芝赶紧把小丫抱出去:“你爹忙着呢,一会再让他看。”
“那…那是你女儿?”
徐渊点点头。
如果没记错徐渊才十八岁吧……刚刚那孩子看着已经有五六岁了,他十二三岁就当爹了?沈仲卿有些神情恍惚。
坐了一会沈仲卿起身准备离开,刚出门就见刘灵芝正轮着斧子劈柴,碗口粗的木头一斧子下去裂成八瓣,沈仲卿揣着手风中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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