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让莫惊春觉得不自在。
他别过头去,避开公冶启的注视,想要下床的时候莫名一个踉跄,有什么东西……莫惊春僵持在原地,即便是在暗色中公冶启看不见,却也清楚地知道莫惊春的耳根必定越来越红,以至于他逃开的身影都透着仓皇。
公冶启舔了舔手指,将上面属于莫惊春的气息都吞噬干净。
他没有尾随莫惊春而去,只是靠在床头注视着莫惊春清洗的动作,他敏锐的感觉仿佛能够觉察到莫惊春的一举一动,那哗啦啦的水声,让帝王逐渐闭上眼,仿佛突突直跳的青筋也蛰伏下来。
不多时,公冶启感觉到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刚沐浴完的莫惊春手指碰了碰帝王的眼角,“头疼了?”他谨慎避开了任何会引起刚才的场面的对话。
“有些疼。”
公冶启索性靠在莫惊春的肩头,肆无忌惮地展露出自己的身体。
莫惊春无奈将被褥扯了扯,盖住公冶启的腰腹,低声说道:“陛下,如果……”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帝王打断。
“焦明香死了。”
莫惊春微愣,这是个猝不及防的事情。
他刚知道焦明香出事,眨眼间他就死了?
莫惊春:“有人留意到我们在查?”
公冶启平静地说道:“再是厉害的人,都不可能看透皇室暗藏的力量,不然,这些年岂不是白活了?只是出谋划策的人想必异常高明,他们未必觉察出寡人在查,只是非常、非常谨慎。”
焦明香就是一枚很好的棋子。
谁会注意一个普通贵女呢?
用过就丢,也没多少人就会发现这痕迹。
莫惊春:“陛下查出来什么了吗?”
莫惊春一直谨慎地将自己和陛下分开来,不会让自己过多插手正始帝的事情,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询问。
公冶启看了眼莫惊春,淡淡说道:“焦明香死了反而是好事,她要死,必定要有人下手。只要有人动手,总会留下痕迹。”
总比他们之前漫无目的地搜查更好。
“动手的人,应当就前几日那些被焦家招来的大夫中。”
那一日,京城泰半的大夫都被焦家请了过去。
当然,焦家内部的人也有可能,但是那些人都早就被盯住,若有异动,早就被发现了。
莫惊春蹙眉,却没想到这反而成为焦明香的催命符。
不过莫惊春查了这段时间,心里却隐约有了一个念头,不管京兆焦家的阴谋是什么,都跟莫惊春有关。
如果莫惊春死了……
他不经意看了眼正始帝。
莫惊春:“臣今夜做了个梦。”
公冶启:“夫子甚少做梦,可是个美梦?”
莫惊春:“臣看到陛下登上了邑西山。”
公冶启微微讶异地扬眉,淡笑了起来,“看来夫子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以后的寡人。”
莫惊春无视了陛下这信手拈来的口花花,温和地说道:“说明陛下能够顺顺利利活到那时候。”
公冶启扬眉,笑着将莫惊春扯入怀中,“夫子这话可是令人伤心。”
莫惊春不紧不慢地说道:“难道不是?陛下最近睡了多久?”皇帝每夜来回皇宫和莫府,尽管武艺再高强,可是来回是需要时间的。
莫府和皇宫的距离并不算近,就算快马加鞭,足够花费不少时间。
如果只是一两次还好,可是陛下所表露出来的,却是漫长的偏执和扭曲。
他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次陛下在暗夜里观察着他的模样,可是就从他在半夜醒来的次数,那绝对不算稀少。
莫惊春能感觉到的次数就那么多,那那些没有感觉到的呢?
莫惊春决定这个问题,等到公冶启离开后,要跟精怪再聊聊。
公冶启的手指停在莫惊春的心口,淡淡地说道:“寡人只是想在,既然那精怪只出现在夫子身上,却是为寡人而生。那是不是意味着,只要寡人活着一日,它就会存在?”
这话题有些跳跃。
莫惊春微愣,他只想过这精怪会在最终任务完成后脱离,却没想想过这个问题。
莫惊春蹙起眉头,“陛下,您想作甚?”
公冶启道:“寡人能作甚?”五指摊开按住莫惊春的心口,幽幽笑起来,“寡人应该感谢那精怪,不是吗?”
不然,也不会把莫惊春送到他眼前来。
“陛下有古怪。”
在公冶启小睡了一会,在清晨离开后,莫惊春坐在床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