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完全没有道理啊,在那种情况下被夸奖过的人,往往都会越发的心情愉悦,精力十足的。
卫坦诚地说道:“我昨晚夸他猛。”
戏命:“……”
这……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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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暗些后,我得去瞧瞧他。”
卫对着镜子整理着自己的仪容,发冠更是一遍又一遍地拆了又束起。
“你这……是去瞧世子妃,还是让世子妃瞧你啊?”戏命鄙夷道。
“你懂什么?”卫趴在窗前,看了眼外头的天色,心急地叹了口气,“阿黛他们怎的还不进屋?”
“现在如何不能去了?”戏命翻看着让他内心毫无波澜的画本子。
他实在想象不到这两个小娃娃的纯情程度是有多令人惊讶,光是这普普通通的浅显姿势,都能让他们面红耳赤好几个时辰?
“我实在担心他厌恶了我,”卫没注意到戏命的表情,只顾着垂头丧气地拨弄着颈间的光洁砗磲,“故而只能趁着他睡着的时候,偷偷瞧上他一眼。”
戏命无语地瞪他一眼。
说他胖他还喘上了,这边刚一觉得他纯情,他那边还越发来劲儿了。
“你现下便可以去,带些熏香,”戏命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儿,凌空抛给卫,“若是世子妃没睡,你想让他睡,就将这瓷瓶儿打开,敞口儿在他鼻间晃一晃,保证瞬间人事不省。”
“对身体可有伤害?”卫对戏命的毒药很有把握,自当也会担心他拿出来的催眠之物会对卫楚的身体产生什么不可挽回的危害。
戏命似乎被卫的疑心重重给伤害到了,闻言又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却还是给卫解释道:“没有任何伤害,并且醒来后,不会想起任何昏迷前发生的事情,虽然时效很短,但对于手脚麻利的人来说,也算足够了,小主人若是不信,我便来为你演示一番……”
卫直接拔开瓶塞,蓝男不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怼到了戏命的鼻间,“那敢情好。”
戏命刚要抬手指着卫,怒斥他没大没小,没想到一个呼吸间,就翻着白眼轰然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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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着药性无毒,卫直接用它放倒了大半个院子的人,终于如愿以偿地进了卫楚的卧房。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屋中却并未点灯。
卫一进屋,就闻到了铺天盖地的血腥气。
他下意识皱紧了眉头。
发生了何事?
“娘子?”卫快步走到床榻边上,没等眼睛适应屋中的黑暗,双手便已经朝被子摸索了过去,“娘子?你在吗?”
“……嗯?”低哑迷蒙的声音从被子底下传来。
卫慌忙上前将被角扒开,让里面的人露出整张脸来:“娘子?你不舒服吗?”
他抬手按在卫楚的额上,被那滚烫的触感吓了一跳。
竟然发热了。
需得尽快寻司空大夫过来。
卫就势转过身,抬腿便要命人去叫司空大夫,没成想却被卫楚一把抓住了衣角,不容拒绝地将他拉回到了床榻边栽倒。
“娘子,我去寻司空大夫来给你瞧病,你再忍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听话。”
卫楚闭着眼睛,两颊泛着不正常的薄红,听见卫的声音,他勉强睁开眼睛,可怜巴巴地摇摇头:“……不要了,我太累了。”
“……当然,”卫哭笑不得地回答他道,“当然不要,你好好休息,都怪相公不好。”
卫楚小声地附和着:“对,都怪你不好。”
卫心疼地抬手抹去他额间和蔓延到颈间的虚汗,小声问道:“能起来喝些水吗?”
卫楚晕得厉害,听见卫的话,即便只知道答非所问,也用了很大的力气:“……我上了伤药的,你莫要再唠叨了。”
说着,他慢吞吞地从被子里伸出只手来,朝着卫晃了晃手中握着的小银瓶儿,半天,才缓缓睁开眼睛朝卫看了过去。
卫捏着那个瓶子,琢磨了好一会儿,还是揣回到了怀中。
他不想让自己错失眼前人憨态可掬的模样,就算冒着风险,也想多看几眼。
卫楚面色酡红,眼底氤氲着迷蒙的湿润水汽,与卫的视线相对,却立刻惊喜地瞪大眼睛,笑吟吟道:“阿……你好了?”
卫点点头,动作轻柔地擎住瑟缩在被窝里的人的脸,像是怕吵到他一样,低声回答道:“嗯,好了,都好了。”
他不着痕迹地将手覆在卫楚的背上,只等卫楚开口怀疑他的时候,他便也学着卫楚平日里点他穴的样子,让人骤然昏睡过去。
总要比掏瓶子来得方便。
卫楚病着,自当还沉浸在自己看到的幻象中,咧嘴吃吃笑着,须臾,抬手捏住了卫的脸。
他的指腹带着潮湿的水迹,轻轻按在在卫的眉宇间抚摸,一下又一下,卫被他的指尖刮得痒痒的,却仍是轻笑着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