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钧缠不过他,只好道:“好,哪个字?”
谢晏:“我不知道……就是,狸奴端着手,顶着木板,在太阳底下。”
裴钧思索了一会,不仅知道了这个字是什么,而且稍一推测,连谢晏为何突然上进的缘由都想明白了。
他一阵失笑,这么阴损的办法,想也是不能是良言那小古板琢磨出来的,他前几日还听说良言追着谢晏学字,追得口干舌燥。
肯定是狸奴。
十箱嫁妆换回来的狸奴,好像也不是很亏。
裴钧握住他的手,沾了沾墨,在纸上边写边道:“这个字,是昊。你看,太阳下面有一个顶着木板、举着手的小人,对不对?”
谢晏眼睛一亮,立即点头。
于是,谢晏白日照旧该做什么做什么,良言和狸奴玩的时候,他就躲在一旁偷偷看。记住看见了什么,到了晚上,就跟殿下说,殿下可聪明了,一看就知道,还会教给他。
如此七八日,这天下午,谢晏扒着房门,看到良言又在和狸奴玩猜字谜了,恰好今天他们猜的谢晏才学过。
他迫不及待地冲出去:“我知道我知道!这个是‘夫’!”
良言一阵大喜,很快就要喜极而泣了。
三个人终于重归于好,狸奴抬出一对高跷,说表演个踩高跷给他们看。谢晏正看他将高跷绑在腿上时,远处乐颠颠地跑来个门房,说来替魏王府送帖子。
原是到了立夏,魏王每年这时候都会办捶丸会,邀请各家公子小姐去玩。
谢晏不知道什么叫捶丸,恰好摄政王府上就有一副旧捶杆,被宁喜找了出来,为他演示了一下。就是用杆子把球打进地面上的小洞里,瞧着简单,却不易掌控。
狸奴也高高兴兴地说:“前两年捶丸会,县主也去了,还拔得头筹,赢了好几只簪子回来赏给我们。”
谢晏听他们说完,也想去了。
他愿意出门走走,裴钧自然无不乐意,还叫宁喜为他置办新锤杆和衣服。
只是没想到,裴钧对于甜甜一事的担忧这么快就应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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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为了去魏王的捶丸会, 谢晏专门现学的捶丸,但摄政王府多年没有娱乐,连球都是好容易从库房里翻出来的, 是少年时用过的, 好在赘木紧密坚牢, 并没有坏。
练习捶丸的场地就是花园, 宁喜劳动了几个小仆在花园里凿出来几个穴。
裴钧自身后拢住谢晏,教他两手握棒, 心手相应,然后带着他用力一击, 那球丸便准确无误地滚进了远处的球穴中。
教了几次后,谢晏大体就明白怎么玩了, 与良言和狸奴三个人各持一棒,玩得不亦乐乎。
裴钧嘱咐了他两句脚下小心,看到纪疏闲已候在树荫下,便走过去坐下, 饮了杯茶, 低声问:“崔文轩的事?还是那跑了的崔家幕僚。”
纪疏闲颔首,将崔文轩在牢中招认的内容跟摄政王讲了。崔文轩胆子小, 都不用上刑,随便恐吓两句就将假死逃脱到蒲县的一路经历倒了干净。
纪疏闲掏出崔文轩供词, 双手递上:“崔文轩对那幕僚也并不熟悉, 就是稀里糊涂地上了贼船。崔府的下人说那幕僚是昌州榴城人,榴城冷家确实有个旁系子孙叫冷霜山, 却是霜雪的霜, 十来岁就离家出走,说是出去跟人学做生意, 至今已有十多年未回家,家里人也不知他是死是活。”
昌州在大虞西边边境,而榴城又是最西的一座小城,与西狄国接壤,常有商人往来西狄与大虞之间,倒腾些绸缎玉器和糖茶货物。
倒是有人看见过冷霜山在边境出现,许是也想贩点什么挣钱,但后来就没了消息。
裴钧翻开瞥了眼供词上的内容,就放到了一边:“崔文轩就是个被人推出来顶罪的冤大头罢了。”
纪疏闲蹙眉:“可这也太明显了,那冷双山究竟……”
裴钧神色淡了淡:“他自然不指望崔家纨绔能成什么大事,不过是给此事找个明面上的罪魁祸首。无论是那几名刺客还是蒲县老叟,证据均指崔文轩。即便明知冷双山才是幕后真凶,可你顺着这条线,不也查不下去了,不是吗?”
纪疏闲汗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