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国质子非要怀摄政王的崽_作者:青猫团(23)

  纪疏闲面上耀武扬威,心中却一言难尽。

  这身指挥使的官服行头,往日他只在缉捕犯官、抄家没产或奉旨听宣上朝时,为彰显威严才打扮得如此隆重。大小京官但凡看见他穿成这样,便知道没什么好事儿,自觉退避三舍;百姓瞧了,原地抱起孩子撒腿就跑的都有。

  如今不过是来一趟平安候家里,又不是犯了事,哪里就用得着这个架势,也怨不得这对老仆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老嬷嬷颤-抖着手,又给他续了一杯茶,纪疏闲握着杯子不自主瞧了眼后院的方向。

  嬷嬷忙道:“宝瓶已经去叫我们管事的了,马上来,马上来!”

  纪疏闲苦笑:“不急,不急。”

  话音刚落,阿言带着宝瓶匆匆跑来了,这园子说大不大,说小还真能跑断两条腿。他们平日都是走后头的小门方便进出,前厅虽然日日打扫着,但已经多年没待过客了。

  阿言将昨日今天的事重新捋了一遍,实在想不出又是哪里招惹了指挥使和摄政王了,他俩放着万机不日理,大老远的跑到这来折腾人。

  来的路上他一再反复问宝瓶,纪疏闲进来了有没有暗示过什么,脸色如何。

  宝瓶摇了摇头。

  不知是不是阿言的错觉,方才他进厅时,总觉的纪疏闲好像一直朝他身后张望,找什么人似的,见他身旁只跟来一个宝瓶,这人又微不可闻的松了口气。

  他纳闷了一下,也没敢多想,不情不愿地叫道:“纪指挥使。”

  “嗯。”纪疏闲放心地端起茶来,装腔作势地道,“言管家,你坐。殿下王驾将至,有几句话我先过来与你吩咐吩咐。省得你们坏了规矩,惹殿下不快。”

  阿言只好竖起耳朵。

  纪疏闲清了清嗓子,慢悠悠地张开嘴,开始道:“正所谓啊,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又所谓啊,这个,云腾致雨,露结为霜。昔日太古鸿蒙后,三皇五帝……”

  “……”

  阿言听得一头雾水,满面惊滞:不是,这该是什么大事啊,得从三皇五帝开始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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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阿言,家危,速归!

第8章

  谢晏正因为吃药的事跟阿言怄气,此刻背着身侧躺床上,缩在一边,被子扯到下巴,只看得见一袭绸缎似的青丝铺在枕上。

  窗外夜色冷清,明月高悬。

  大概是今天所有的脑子和精力都用来跟阿言斗智斗勇了,他气着气着阿言也没有回来,人就有点困了。

  正眯上了眼睛,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谢晏睡的还不深,马上就惊醒了。就知道阿言不会放过他的,一听到这鬼鬼祟祟的动静,他当即将被子拉过头顶,整个人掩耳盗铃地躲在里面,闷闷地哼了一声:“你不要过来,我不在这里!”

  脚步声只响了几回,就在帘外停下了。

  来人肩披玄墨大氅,身姿高挑如玉削石刻,面色冷硬,正是当朝摄政王,裴钧。

  等了一会,阿言没有过来揪他的被子,也没有哄他或者劝他。

  谢晏以为阿言不理自己了,就悄悄的掀开了一点被角,向外看去,望着半截卷帘后那抹浓重的阴影,小声地问道:“……你生气了吗?”

  “你生气了的话,我就跟你道歉……好不好?”

  他声音瓮瓮的,像是知道错了,又像是从迷蒙困顿中刚睡醒一般。

  “……”裴钧动作一顿。

  若是一个时辰前,有人告诉裴钧,老夫掐指一算,摄政王您马上就要去蹿房越脊,做梁上君子,还声东击西偷天换日,只为了与年轻美貌的外臣半夜私会,听他撒娇——

  裴钧定觉此事滑稽非常,再命人将此胡言乱语之徒拉出去,打他三五十大板。

  谁承想,一个时辰后,裴钧自己当真做贼似的从后门翻了进来,支开了那些老弱病残,独自闯进了平安候谢晏的卧房。

  不过是想来看看,谢晏到底在耍什么把戏。

  ……不过他府上除了落败些,倒是没什么变化。

  少年时,谢晏虽被赐了这座园子,但其实一直空着,他大半时间住在宫里,小半时间住在长公主府上,同其他皇子在御书房一起读书。

  后来有老臣杞人忧天,参“小平安候”与皇子们过从甚密,易助长拉帮结派的邪门歪风。其实不过是一帮孩子们打打闹闹,今儿个你惹了我,明儿个我就不搭理你,哪里就扣得上拉帮结派的高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