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一言难尽地抬头:“……钥匙呢?”
裴钧将衣服放在他床头,抬起手腕,袖口簌簌滑下,露出腕上一条细细的金手链,上面挂着一把小小的钥匙。
“你、你、你……”
他明明知道,自己……那什么的时候,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的,这人怎么能当真!谢晏气他坏透了,上去抢了两下,没有抢到。反而把自己老腰给累酸了。
裴钧看着他,想象到这个万中无一的美人儿,表面上官服英挺,其实内里却隐秘地戴着一个只属于自己、只能由自己解开的枷链,裴钧心底就不由得浮起一些卑劣的愉悦。
“不如就戴着,为孤守节。待孤打了胜仗回来,再给你解开。”说着,裴钧一本正色地将钥匙收入了袖中,并没有要给他的意思。
谢晏:???
在谢晏当真以为要如此,甚至都开始思考自己戴着这件小饰物该如何生活时……就听裴钧忍声一笑,坐到了身边,低低咬耳朵道:“是不是真想了?”
“…………”谢晏咬牙,“你真是……!”
裴钧将他逗弄够了,这才拨过那把小小精致的同心锁,露出侧面一个不太起眼的机关扣,只听咔哒一声:“一个小玩具罢了,不用钥匙也能开,拨一下这个弹片就行。”
同心锁连着金链,哗啦落在褥上。
他说罢,抬手抚过谢晏耳缘,吻了吻,带着点促狭说:“不过你戴着很好看。”
谢晏悄悄伸手,把锁链藏了起来,耳朵却红了。
“时间不早了罢,你怎么不叫醒我?”谢晏转过话题,看到他已换上了方便赶路的骑装,格外俊朗飒爽,才想起今日要事,匆匆爬起来梳洗,“等我一下,我送你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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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是不早了。
今日裴钧该出发,只是谢晏醒得晚了点,为了等他,才推迟了两个时辰。
昨夜欢愉结束时,其实还早,但谢晏被折腾累了,睡得很沉。裴钧为他擦过身子后,就没有再阖眼,就这样靠在旁边盯着他看了一整夜,直至天光乍破,提醒着他……时间到了。
裴钧也很不喜欢离别的场面,又看他困成这个样子,本想不扰他清眠了,留个字条便上路。
但人走到门口,一只脚都迈出了客栈门槛……
又回来了。
他怕自己不告而别,谢晏醒来后找不到他,再看到空空如也的客栈,可能真的会哭。
谢晏的泪,他是见识过的。
随便两滴就能让人心碎。
若是真把他气哭了,裴钧在战场上都不能良心安宁。
裴钧看着正咬着一端发带,抬着酸累的手臂束发的谢晏,叹了口气,起身走过去,五指穿过他绸缎似的发,帮他将满头青丝扎了起来,发尾落在肩上。
两人并肩行到城外亲卫暗中驻扎的密林,只是牵着手,一路无话。
二百亲卫已经整装待发,那匹跟着裴钧征战八方的墨马也戴上了精甲辔鞍,已经雄姿勃勃地候着主人。
“天热日晒,回去罢。”
谢晏目光所及,便已觉出威严气势,他嘴唇动了动,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半晌,才倾身拥住了身旁的男人,缓缓道:“我在家里等你凯旋。”
他会替裴钧守住虞京,会守住两个人的家,让裴钧没有后顾之忧。
裴钧眸光微动,将他颊边一绺碎发拨到耳后,继而手掌落下与他十指相扣,徐徐应下:“好。”
“出发——”裴钧走到墨马身旁,握住缰绳,下令。
“五郎!”与此同时,谢晏又忍不住唤了一声。
裴钧一回眸,迎面就被谢晏小跑两步扑了上来,被他一把揪住衣襟,用力地亲了上来。他犹嫌自己呆木似的抵开了唇缝,裴钧旋即搂住他腰,更深地吻下去。
高大墨马的身躯遮挡下,两人紧密无间地纠-缠了片刻。
谢晏贪恋地在他胸口磨蹭了一会,才依依不舍地从怀中退出,轻声道:“五郎,早点回来……一定要回来。”
裴钧深深看他一眼,郑重许诺:“孤答应你,会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你身边。”
谢晏眼里带上淡淡笑意,点点头退后了几步。裴钧忍住再抱一抱他的冲动,旋身上马,一声斥令,策马向昌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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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好田,我嘬。
裴:(发律师函)在此声明,没有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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