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钱了,加上心情不错,她没有生气,反而还笑了下,说道:“大嫂子真是折煞我,若那罐子里有两个猪蹄子,定然能给大嫂子吃上一半个,可当真只买了一个,若我们分着吃了,秋月就没得吃,她还要补身子呢。”
沈尧青听见外面动静出来了,他笑着说道:“大伯娘有所不知,那日炖羊肉是因着喊了三阿嬷来照看秋月,恰好回来做饭时三叔一家都在,总不能不叫他们吃。”
周云芝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刚要说话就被沈尧青打断了。
“我昨日买了些糕点,既然大伯娘来了,也尝一尝。”他说着就到房里端了一小碟糕点出来,一共是六块。
“这还差不多。”周云芝变脸很快,笑着捏了一块儿糕点。
卫兰香暗暗翻个白眼,也捏了一块儿糕点吃,不然不要脸的周云芝就全吃完了。
之所以这样,不过是沈尧青想早点赶她回去,省得在家里乱说话坏人心情。
果然,吃了四块糕点占上便宜的周云芝好打发多了,临走前还给怀里揣了几个青秋梨。
她走之后,卫兰香连骂她的功夫都没有,进屋抱睡醒的大孙子去了。
河边,陆谷和沈玄青在摸青螺,大后天就到中秋节了,青螺过了产仔的时节,正是肥美时,他们这里中秋就得吃一道青螺呢。
沿着河岸往前后看,摸螺的人不少,有挤在一处的,也有散开的,他俩离人群就较远。
“等会儿我过来下网,夜里让大灰在河边看着,明天起早点过来收。”沈玄青挽着裤管在河里,摸到一把青螺扔进身侧的鱼篓里。
“好。”陆谷蹲在河边的石头上,将石头搬来搬去找青螺踪影。
秋日的河蟹也肥美,过中秋时不少人家都要捉几只回去吃,他们自然也不例外。
沈玄青又说道:“等过了中秋我上山去,三五日就下来,到时候能赶上满月酒。”
在家待了许久,也是时候去打猎了。
陆谷蹲久了有点不舒服,站起来说:“那我明日多蒸些馒头,带上山作干粮。”
他俩在河边摸了不少螺,沈玄青上岸后把鱼篓里的田螺倒进竹筐,自己就背好了,陆谷拎着空鱼篓跟在他旁边。
大半竹筐的田螺倒进木盆里,陆谷拿了丝瓜络过来擦洗螺壳,上头沾了许多泥沙脏污,搓干净了在清水里跑两天吐吐沙,到大后天就能炒着吃。
沈玄青出门去撒网了,沈雁和沈尧青都到新宅子那边干活,卫兰香帮着纪秋月照顾孩子。
村里人捉河蟹的不少呢,走一段就能看到河里插着的蟹网杆子。
夜里怕有人摸黑收网,沈玄青就让大灰和大黑在河边看着,狗睡觉不拘地方,蜷在河岸石头上就能歇息。
到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他就醒了,到河边去看大灰它俩,夜里有露水,狗身上有些湿,不过它俩养得好皮毛足够厚实。
给狗扔了两个馒头让啃,垫垫肚子。
等天再亮了些,他和沈尧青一起将蟹网收上来,下网时给里头缠了之前炖老母鸡的骨头和几块鸡肉好吸引河蟹,果真捉到不少。
清溪河里的河蟹较小,而他们今年运气还挺好,网里约莫有个二十七八只,足够吃了,今晚无需再下网。
这边离新宅子近,他俩便连网带蟹一同从后门进去,蹲在院里把河蟹一一从网里掏出来放进木桶里,压上盖子暂且用水养着。
昨天夜里沈玄青睡在新宅子这边,螃蟹的事忙完后,两人一同回去吃早食。
吃完陆谷在厨房和面,晌午要蒸馒头,听见院子里沈玄青喊大伯,就知道是沈顺德过来了,他将手上粘的面糊往下捋捋,在厨房门口看见沈顺德时也喊了声。
一大清早村里家家都忙着干活,也不知沈顺德要过来做什么,沈尧青给他倒了茶。
堂屋里,沈顺德坐下喝一口茶,从庄稼地里的活聊到小孩满月酒,末了才将来意表明,问道:“大名可取好了?按理来说,咱们沈家下一辈该到祯字,你玉涛哥玉溪哥的儿子都是如此,后面你们和玉平也该按着祯儿这个大孙子的名儿来。”
沈祯是沈玉涛儿子,在小一辈里确实是大孙子。
沈顺德端着大伯的架子,要让沈尧青按着祯字辈取名儿,即便以前闹翻过,可在他心中,沈家二房也姓沈,怎么都得随他们家来,谁叫他们家才是长子嫡孙。
“若没想好,我这里倒是有一个名字……”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沈尧青打断了。
“大伯。”沈尧青笑一下,说道:“当年我成亲不久,我爹就请庙里的师父给算好了名字,生了儿子就叫沈文昭,如今我爹已没了,他算好的名字我更不好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