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落察觉我的异常,便安排侍女带我回去休息。
“是我考虑不周了……”桑落神色歉然,“既然晚晚你不舒服,就先回去休息吧,我让小厨房等会给你做一些你爱吃的。”
我浑浑噩噩的应了,起身离开了筵席。
因为看见了苏涟漪,我接下来几日都不肯踏出自己的小院。
但有些事情,从来不是逃避,就能够躲开的。
我躲了几日,听说修真界的使者要走了,正好手上的书看完了,便去还书。
还书路上十分顺遂,
“师兄?”
果然又是苏涟漪。
我的眉头无意识的拧紧了。
之前离得远,又刻意不去注意,这一次离得这样近了,我很快就发现一个令我愈发厌恶的事情。
我离开择天宗甚至不到一年,也不知他得了什么机遇,竟先我一步结了婴。
“他是你的师兄?”与苏涟漪同行的是其飘渺宗的大师兄。
“是啊,”苏涟漪语气怅惘,“他还在择天宗的时候,我同他还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明明早就是撕破脸的关系,苏涟漪却总是在人前做出一副对我还有旧情的虚伪模样。
每次看见他这样装模作样,我都恶心得想吐。
苏涟漪话音未落,同行的择天宗弟子就马上厌恶开口。
“什么师兄,不过是一只居心叵测的魅魔罢了。”
“就是,那魅魔隐藏身份潜伏在我们宗门,不但魅惑了凌珏剑尊,还蛊惑了我们的少宗主,把我们择天宗上下搞得乌烟瘴气一团乱。”
“等等,他怎么看起来……他该不会被……搞大肚子了吧?”
“……他才到魔域不到一年,肚子就都这么大了,说之前跟魔尊没一腿,谁会信。”
“就是,那个时候,他明面上的身份还是剑尊的道侣……果然是个不知廉耻的玩意。”
他们说得实在难以入耳,我手指攥紧又松开,终究还是顾忌腹中的孩儿,只想要一避了之。
可我要避,苏涟漪却不肯放过我。
“别这么说师兄,他或许有苦衷。是不是师兄?”苏涟漪的视线紧紧盯在我的身上,“你有什么苦衷尽管同我说,我一定会帮你的。”
“不需要。”我语气硬邦邦的拒绝。
“他能有什么苦衷,魅魔最会骗人,苏师兄你可被魅魔蛊惑了。”
不必去看,我的脸色肯定好不到哪里去,我牙关紧咬,好不容易才将骂人的话憋回肚子里。
他们人多势众,我现在落了单,受伤倒是小事,我只怕伤及腹中孩儿。
我恨恨看向在场的每一个人修,默默将他们的脸记在脑中,今日之辱,日后,我必要他们百倍奉还。
“师兄,”苏涟漪轻轻唤我一声,“你真的同那些人所说的那样……是魔族的奸细?”
我心中怒气一滞,什么奸细?
我疑然看向这群人族修士。
这是他们又替我编造了什么新的罪名?
“你真叫我失望。”苏涟漪的视线不带情绪的落在我的身上,我在他注视下里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我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自己就像躺在砧板上待宰的猪羊,而苏涟漪便是那即将挥刀的屠夫。
那种浓重的,近乎粘稠的不舒适感叫我的心脏都无意识微微紧绷起来。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强撑着不肯露怯,见有魔卫路过,便道:“接我的魔卫来了,我就不同你们空耗时间了。”
“嘁,果然是攀上魔尊……”
直到我离开了苏涟漪的视线范围,背后发凉的感觉稍稍缓解了些。
可我,终究还是低估了苏涟漪对我的恶意。
明明已经被苏涟漪陷害了如此多的次数,可我却还是天真得愚蠢,满心以为自己只要呆在魔宫里,就不会有危险。
以至于明明察觉到苏涟漪对自己的古怪态度,却还是没有对此做出应对的措施。
于是当夜,我就被悄无声息的带离了魔宫,被迫成为这群人修离开魔域事的“随行物”之一。
而几乎是使团离开的同时,修真界就同魔域开了战。
雪无城是第一个被正道收回的城池。
像是要把之前丢的脸面全都捡回来,好好扬眉吐气,当时在雪无城的魔族也好,妖族也罢,有一个是一个,全部被正道俘虏关押。
下月初三,就是他们正道诛魔的好日子,而我,更是首当其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