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心不净_作者:池总渣(90)

隐娘心头紧悬,她好似听懂了成景帝的潜台词。

成景帝轻声叹气:“多少年才出一个祁少连,朕等不及了。”

“所以朕为他备了一个磨刀石,若是效果不错,寒芒出鞘之日,便是淮阳重获新生之时。”

隐娘听得似懂非懂,成景帝也没解释,而是将一颗新的橘子放到了她手里:“兄长虽好,但白茵已经死了。”

“从前便只有朕护得住你,现在也一样。”成景帝不紧不慢道。

隐娘握紧了手里的橘子:“谢陛下赏赐。”

……

宴云何坐在方府里,看着手里的在摘抄下来的供词:“吴王真是这么说的?”

方知州沉重点头:“他现在到处攀咬,恨不得将所有人都拖下水,尤其是……还提到了当年东宫谋逆案。”

宴云何眼神渐冷:“都说了什么?”

“吴王说太后和陛下都是当年陷害东宫的始作俑者,太子佑仪就是被这二人合谋害死,罪魁祸首稳坐朝堂,他是为先太子报仇,是替天行道。”方知州说道。

宴云何用将那张纸用内力震得粉碎:“那时陛下才几岁,真是胡言乱语!”

方知州没有说话,宴云何同样陷入沉默。

他们都知道,还是十岁的成景帝或许不能做到,但抚育成景帝的人,是位至四妃之一的德妃,确实很有可能会跟当时的姜后联手。

吴王所言,或许真有其事。

只是在成景帝登基后不过几年,德妃就已病逝。

事情都过去多年,连成景帝想要翻案都如此艰难。

要是成景帝知道,被自己视作亲母的德妃,当年也有可能也参与了谋害东宫,心中会作何感想?

不过这也不是宴云何该关心的事,他即刻站起身:“让我去会一会吴王,我倒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疯了。”

方知州露出了为难的神情:“自从他开始胡言乱语,陛下就不许任何人入内,连士兵都只能在外看守。”

宴云何不解道:“陛下这么做不是更加落人口实?”

见方知州面色有些微妙,宴云何问:“陛下还做了什么?”

“还断了水和粮。”方知州道。

宴云何神色微变:“多久了?”

方知州:“将近两日。”

成景帝难道是想要活活饿死吴王,在对方说了这种话的情况下?成景帝为什么要这么做,是怒极攻心,还是另有缘由?!

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了重点:“现在牢里除了吴王,一个人都没有?”

方知州颔首,宴云何猛地站起身:“不好!”

天牢。

这里向来只关押朝廷重犯,按理说王爷犯罪,最严重莫过于圈禁宗人府,终其一生不可出。

吴王有想过,事情败露自己有可能会死,但成景帝不会杀他,也杀不了他。

小皇帝连自己的位置都坐不稳,哪还敢碰他?

吴王进来的第一日时,还这般想着。可是当身边的守卫离开,再也没有饭食进来时,他却感到了害怕。

他好像被遗忘在了这里,要被活生生耗死。

吴王喉咙哑了,声音也气若游丝:“有没有人,快来人啊,你们这群蠢货,要是本王死了,你们才是真没活路了!”

但很快,他连喊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时响起了一道脚步声,吴王欣喜地扑了过去,他将手直直地伸出栏杆:“水,快给我水!”

一道清凉的液体倒在了他的手上,吴王手接不住太多,撒了大半,但他也不在乎,仔仔细细舔着手上剩余的水。

但是只有一点水,根本缓解不了他的干渴。

他再次将手伸了出去,这一回那人却没有再倒给他。

后知后觉地,吴王发现了不对。

来人一身黑色披风,头戴兜帽,看不清模样,身上未着士兵所穿的盔甲。

吴王迅速地收回手,成功地躲过了对方挥下来的金刀。

他双手撑地,往后狼狈地躲开:“想杀我?是谁派你来的!”

那人不出声,只用金刀劈向锁链,一下未成,便再次抬手。

还未劈下第二回 ,攻势就被挡住了,宴云何气喘吁吁地用剑挡住那刀,用力挑开。

他闪身挡在那人身前,压低声音,又惊又怒道:“你是不是疯了!”

他紧紧盯着面前的人,那人有着一张平平无奇的脸,但那双眼睛,宴云何却认得一清二楚。

无论虞钦扮作什么模样,他都能认得出来。

这样一双眼,又如何能不认得呢!

宴云何再次挡下了虞钦挥下来的金刀:“你冷静点,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虞钦眼神又深又冷:“我知道,让开。”

“我不让!”宴云何胳膊泛起一阵酸痛,他知道虞钦刚刚挥下来的力道是认真的,但他不可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