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青云劫_作者:麦西(97)

  最终让韦谚脱离苦海的是文璃的出现。

  袁天师在捡到文璃后,对其他妖物都失了兴趣,能炼的炼化了,其他也都不再理睬。

  而韦谚终于说服一个看顾自己的小道士,将他放了出去。

  韦谚九死一生回到本体中,化身融回本体,奄奄一息。

  紫鸢因属火无法直接助韦谚,又因紫藤花本体已经完全嵌在这银杏树内,法力不足以支撑他化形离开这银杏树。

  可是不弄来活物,银杏树很可能就活不长了。

  紫鸢想到一个办法,他拼命在林中扩散自己的花毒,引来林中活物到这银杏树附近,然后将活物毒死在银杏树下。

  用此方法来养韦谚。这些林中活物的精血虽远不如人,好过没有。

  中间几次妖丹出现裂隙,险些碎裂,妖气散尽,变成枯藤。

  本体也是愈发虚弱。

  就这样养了银杏本体近五载,韦谚才逐渐转活。

  韦谚恢复后虽然立刻阻止了紫鸢再这样做,可紫藤花已元神大伤。

  百年过去紫鸢妖丹裂隙虽然没有扩大,可终究没能复原,只是依靠银杏树精法力勉强维持。

  自此韦谚知道光吸精气养元神是不够的,还要修炼道术妖法。

  他在袁天师处虽痛不欲生,但还是有不少小道士对这些被关起来的妖异都十分友善。

  在不被袁天师弄去练那个双修功法的其余十日,他跟这些友善的小道士学了不少修炼方法和符咒,道术,妖法。

  韦谚除了自己修炼,闲时就四处寻访其他妖异有无相通,算得上四处求教。

  只要是妖,就会散发妖气。

  妖气则会在人世间留下痕迹,所以只要有心寻着妖气,终究能寻到那妖。

  而他之所以会来到安靖府,也正是因墨云之前那些时日在外界妖法施展过多有关。

  妖法施展越大,妖气残留就越重。

  墨云跟青玄一路四千多里往北,返回时又在正阳观召天雷劈了大殿,还瞬移回了安靖府外莱山文云观。

  这些妖气让韦谚寻了来,掳走了青玄,可终招来大祸。让紫鸢碎丹香消。

  文璃留下,帮他合拢了被劈开的本体。而韦谚似乎毫不在意。

  文璃一边观察紫鸢留下的紫藤花一边劝道:“你离飞升指日可待,就这么放弃了岂不是可惜?”

  韦谚道:“这世间你有舍不下的人吗?”

  文璃知他二人情深,不答。

  韦谚道:“我以前以为,只要我时时带男子回来供他吸食,我妖丹法力可控住他妖丹不碎,我们会就这样同日月天地一般长久地活下去,生死同存。我原本结丹成精,修炼至此也是紫鸢帮助,非我所愿。我只愿时时刻刻守护着他,让他也时时刻刻陪着我。如今没了他,什么飞升,修炼,都毫无疑义。”

  文璃道:“妖的元神,类似人的魂魄。紫鸢元神虽在此时消散,但你怎知他元神不会轮回转世或者去往其他所在?”

  韦谚道:“你不用哄骗我,妖的元神和人的魂魄本就不同。魂魄可流转、可转世、可夺舍、可换形改命,但妖的元神不能!妖丹碎了就是碎了,那聚在妖气内的元神,散了就是散了。再无其他可能。”

  “你见过袁天师的本事,若我告诉你,还有其他可能,你可信?”

  韦谚望向他:“你跟袁天师是什么关系?”

  文璃道:“我是他在此世间最后一个徒弟。”

  韦谚又要冲上来,想把文璃撕碎。

  若不是当初袁天师带走他,让他受那五内俱焚之苦,又怎会连累紫鸢伤了元神。

  文璃手中拿着韦谚的妖丹,往后退了两步躲开扑来的韦谚。

  即刻掐了一个符咒印到韦谚妖丹中。

  接着单手攥拢,那银杏树也似乎被一个无形大手攥拢。

  韦谚丹田处,顿时如同万箭穿过,痛得蜷缩在地上。

  文璃把妖丹还给韦谚,道:“这符咒除非你妖丹尽碎,否则无法去除。我不为别的,只想你不伤害我、墨云和青玄而已。我还是会助你飞升,待你飞升之后,这妖丹内符咒自然就解了。”

  韦谚颓然一笑,“妖的世界就是以强凌弱!我法力不如你,妖丹也在你手里,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文璃把妖丹重新嵌入银杏树本体之内道:“你和紫鸢化形太早,又无人指点,影响了后面的修为。你也不要再用化形四处游荡,回到本体。至于和紫鸢相伴,我定助你如愿!”

  韦谚不可思议地看了看文璃,想了想,似乎也并没什么更好的选择,人形忽而就不见了。

  文璃招手,四处飞来幢幡,灯,花,香炉,天蓬尺,三清铃,法水等等齐齐飞来,在银杏树前面布起醮坛。

  文璃在醮坛礼拜、上香、洒净水、表白宣表箓、高功步罡撒食,以甘露洒地,手中掐印,口中念念有词。

  三个时辰后,银杏树上紫藤上冒出点点紫光。

  刚才散落在周遭的紫色花雾似乎也慢慢聚拢过来。

  文璃这法事足足做了三天,最终那些紫色的星星点点聚成一个紫色灵球。

  这灵球虽然不是紫鸢妖丹。但是却又有了一丝希望。

  他将灵球也嵌入银杏树内,道:“我会在这四周设下禁制。韦谚,你切不可再化形出来四处走动。我过些时日再来看你,望你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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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二卷 :太子玄

 

第83章 2·37誉儿

  “说到你父亲!先皇薨逝前说五个皇叔虽各据一方,但只有端王要寡人小心警惕,说端王就是边塞一只永远也养不熟的白眼狼!让寡人一定把你困在宫中,挂个闲职,你就是拴着那白眼狼的锁链!可寡人那目光短浅的母后!看我对你圣宠,竟然把你送出宫去!如今不但自食其果,还断送了寡人的江山!!!”

  青玄等他发够了火,才说道:“官家,我父亲不日就要攻入中都恒璟了。官家有什么打算?”

  宣宁帝忍着眼泪,怒道:“寡人还能有什么打算!百官此时只是互相指责推诿,中都恒璟号称十万守军,可只有一个守将带领。中都恒璟四个城门,怎么守?寡人无非在这里等死罢了。”

  “端王指责寡人软禁了世子,还说要勤王清君侧,他清了君侧,还能让寡人继续当皇帝吗?说白了就是清寡人这个君,他来做新皇帝!他做了皇帝,还能让寡人活着吗?!”

  宣宁帝说到这里,整个人颓了下去。

  刚才的愤怒似乎是支撑着他的最后一口气,“其实,自从端王围了中都恒璟,我这十几日都在想,我真希望你是第一个冲进来杀我的那个人。”

  “死在你手里,我甘心。你在宫里时,我如何对你,你心里不清楚吗?其实你想要的,我什么都能给你!”

  青玄还跪在地上,被宣宁帝忽然变脸看得呆住,这官家看来是疯了。

  宣宁帝在青玄面前坐了下来,眼泪终于在眼眶里存不住了,“我母后逐你出宫去道馆,我是不愿意的。整整一年我都没去请安。你这三年受委屈了吧?”

  青玄笑着安慰他道:“我不委屈啊,在道观过得很好。”

  “我知道你委屈,不然端王怎么会发兵!”

  青玄刚要解释,宣宁帝垂目颔首,接着说道:“玄哥哥,我不喜女子。我不想娶后纳妃,我甚至不想做这个天子。你若是想做皇帝,我便可以把这天下都让给你坐!”

  “官家!你这是说的什么胡话!江山岂是说让就能让的?”

  “如今你父亲来了,我便让给他做,反正将来也是传给你。你我兄弟,本就是一家。你做皇帝我做皇帝,都一样。玄哥哥,我只求你父亲留我性命。”

  “官家,我父亲对国朝的忠诚,难道官家看不见吗?他此番不是为了抢夺官家的江山,他本意是为了保命啊!”青玄叹气道,“武北边境年年都在跟番邦交战,军饷粮草从没让朝廷操过心,全是靠我父亲开垦军屯养活边境守军。”

  “边境外那些番人被越赶越远,不是靠我父亲带着兵士五十里一个屯五十里一个堡,开荒地稳固下来的吗!官家还要让武北军屯缴税?那北境难道是给我父亲为自己守的吗?他若不忠君,打开武北各个关口,让番人杀进来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