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难当_作者:宋昭昭(32)

  瞬间血流涌注,血滴滴答答地顺着手腕流了下来。

  他轻嘶一声,面色白了几分,可觉得还是不够,如果秦见祀真要看他箭术,这些还不够,于是又添了一道。

  痛得不行。

  等他想划第三道的时候,他要划下去的手被桎梏住了。贺子裕缓缓抬起头,对上暗卫的眼。

  月光下,贺子裕长发垂下,一张脸苍白如纸,然而血是赤红的,不断顺着伤口蜿蜒淌出,滴滴答答在地上。

  “他派你监视朕?”

  “陛下不可自伤龙体,”暗卫屈膝拱手,“陛下若不会箭术,大可直接和王爷说,想必王爷也不会太过怪罪。”

  贺子裕垂下眼睫,沉默了会儿。“可是朕不会的,也不止这一样。”

  ·

  体内的秦见安突然不见了踪迹,之后秦见祀的态度就变了,又派人监视他,贺子裕大概能猜出来秦见安去找他的兄长说了什么。

  他所行所为,此前种种尽都是装的。秦见祀知道这些后又该如何待他。

  朦胧月光下,那道身影径自闯进宫殿。

  这偌大皇宫于那人而言,早已算是来去自如。贺子裕抬起眼,看见秦见祀走到他脚前,看着地上那堆碎瓷片与贺子裕淌血的手腕,眉头皱得很厉害。

  “皇叔……”贺子裕伸手,想要抚平他皱起的眉头,却被抓住了手。

  “陛下这是做什么?”

  “……如皇叔所见,朕受伤了,”贺子裕垂下眼盯着渐渐干涸的血迹,手腕上的钝痛一下下刺激他清醒,眉目间露出几分懊恼。“本来想装作不小心摔到的,这样就不用射箭,没想到皇叔还派人盯着朕。”

  抓着他的力道一下重了。

  刻意的讨好与亲近,其实全是假的,却被秦见祀当作一片深情,贺子裕当初也没想到会有如此结果,可是如今怕是在秦见祀眼中,尽都成了利用。

  “皇叔,在围猎场护着皇叔的不是朕,皇叔是不是失望了?”贺子裕抬眼看向秦见祀,月光下,那人面色沉沉的,难辨其中神情。

  “臣不在乎这些。”

  “那皇叔在乎的是什么?”

  秦见祀垂眸,淡淡替他撒上止血药剂。“臣原先一直在想,为何每次臣碰陛下时,陛下都是那种反应。”

  “哪种,屈辱吗?”贺子裕指尖一动,笑了下。“那皇叔现在知道了。”

  “陛下心中厌恶臣,面上却还要欢愉迎合的样子,当真是辛苦。”

  “也不算厌恶,”贺子裕仔细想了想,“大多,就是不喜罢了。有时候总觉得朕像是皇叔豢养的男宠,可以肆意对待……其实在知道皇叔没有弑君心思后,朕就于权势本没有太多追求,可皇叔既如此对待朕,朕又想谋一谋。”

  “陛下想与臣夺权?”

  贺子裕笑笑,胡乱搪塞着,其实他自己也不清楚如今心思,“看来剥皮拆骨,处以炮烙,皇叔总得选一种用在朕的身上了。”

  秦见祀包扎完伤口,指腹摩挲着他的手背。“臣舍不得。”

  贺子裕探头去,吻上秦见祀唇角,吻得那般习惯,毕竟他们早做过比这更亲密的事情,而秦见祀也不躲。

  “皇叔不生气?”

  “陛下,不喜臣。”

  “嗯。”

  “但陛下的不喜,到如今没有任何用处。”秦见祀摸上他面颊,指腹轻轻摩挲着,眼中没有任何意外,“陛下只能顺服臣。”

  贺子裕仰起脖颈,任秦见祀攀脸狠狠咬吻着,咧嘴低低笑了。随即秦见祀抬抱起他的腰身,俯身压上了床。

  贺子裕闷哼着闭上眼,想着自己是不是该挣扎一下,但如今显然一场欢好最能平息秦见祀的怒气,他偏过头去,任秦见祀咬上他的脖颈留下痕迹,皎白的寝衣凌乱被扯揩,曲臂间连着双手被缚上床头,像是怕他就要逃了。

  掌心重重地揉捏而上,他忍耐着斑驳快感夹杂着的痛意,随即听见身上人的嗓音低沉沙哑。

  “去告诉王孝继,陛下受伤需要静养,接下来几日,都不会踏出寝宫半步。”

  

  下章陛下就开始静养了(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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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快乐一更

  昏暗烛光下,衣裳被一件件随意地丢在地上。

  贺子裕被曲臂束缚间,牙咬下唇,眉头紧蹙,床头软膏被人拧开后挖了有两指深,身体相贴间热意弥散开去。

  秦见祀一手掐抱他腰,又俯身去咬他的喉结。

  鼻尖热气呼在身侧,向下舔咬间连着窄腰一阵收缩,留下湿漉红印,快意攀升着尾椎激灵而上。

  但这被舔咬的感觉又并不好受,贺子裕别过头去喘息,秦见祀又强硬掰过他下巴来,要让他直直看着。手腕伤口处的血斑驳渗出来,沾湿了缚在虎口处的长带,他无声地张开唇,攥紧指尖在手心上留下浅浅月牙痕。

  “皇叔,你把……朕的眼睛蒙了吧。”

  “怎么?”秦见祀戏谑地看向他,“陛下是没见过自己在人身下是这般模样么?”

  屏风旁的铜镜不知何时被人侧转了位置,贺子裕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又别过头去,连脖颈白皙的皮肤都染了一大片红。

  直到床幔半拢着被放下,依稀两道人影映在幔子上,烛火摇曳而下间,蜡泪积攒着半垂在烛台边上,贺子裕只能撑起肩胛,任着他开始为所欲为。

  许久之后暗卫守在门边,听到里头断续挣扎的哭声,艰难斑驳在夜色中,默默又离了三丈远。

  “皇叔……朕实在,知错了……”

  “晚了。”

  ·

  贺子裕就这样沉入暗无天日的梦中,一重接着一重。

  他梦见自己被沉重的铁环牢牢缩住手腕,阴寒渗透刺痛到骨子里,可是身上仍然滚烫着,只是稍微动一动,就传来铁链的叮当声。

  他疲软无力地睁开眼,衣衫不整至只能勉强挂在身上,双手是曲臂吊起的,两腿无力地分跪着,就这样跪吊在地上。秦见祀站在他身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掌心穿过发丝,压着他脊背跪得更低。

  他咳嗽起来,跪在地上弓起身子发颤,哪里还有陛下的样子,红眼看向那人,那人仍然在高处淡漠地看着他,地上的石粒搓红了膝盖,生硬地发着痛,寒凉侵入骨子里,可是骨髓中又蕴满了滚烫。

  贺子裕醒了,发现这也不完全算是梦。

  喉间发着烫,唇瓣被人咬开,他原是被束缚在了床上,动一动指尖都觉得虚弱无比。汤勺塞了进来,喉间咽下一大口热粥,贺子裕有些抗拒地抿紧,随即秦见祀又使力让他张开唇。

  贺子裕一口口吃着粥,目光掠向铜镜,身子沾满了痕迹。他明明不会跑,秦见祀却要将他束缚起来,这大概也算是一种玩弄。

  “皇叔,气消了吗?”

  “尚可。”

  他明明是问秦见祀气消了没,又不是问昨晚滋味如何,贺子裕心中听着来气,而秦见祀喂完粥之后,就转身在书案旁坐下。

  “今日朕称病就罢了,皇叔竟也破天荒地不去早朝,”贺子裕靠床头哼哼,“想必如今朝中众卿都议论开了,皇叔还有心情锁着朕,在这批阅奏章。”

  “陛下都被锁在这看臣批阅奏章了,还有心情调侃臣不去早朝。”秦见祀戏谑看他,“也是难得。”

  “皇叔,朕手疼得厉害。”

  “刚上过药。”

  “皇叔,朕想要去沐浴。”

  “再晚些,臣抱陛下去。”

  “皇叔在府中与人欢好后,也会如此耐心对待吗?”

  秦见祀执笔的手一顿,淡淡瞥向他。“不会。”

  贺子裕于是抱怨了声,嗓音沙沙哑哑的,重新躺回了床上。

  被问话的人接着批阅奏章了,贺子裕睡在枕间看了会儿,有些猜不透自己的心思,按理来说他应当恨恶、屈辱、畏惧秦见祀,可是如今,如贺子裕昨日自己所说,只是单纯不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