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容淮心花怒放,一低头瞅见呼呼大睡的小崽子,忽而问道:“那阿沅是更喜欢他的眼睛,还是我的眼睛?”
“?”
“都喜欢。”
都一样,在他看来没有区别。
“不行,只能喜欢一个。”陆容淮坚决道。
自从小崽子出生后,这样二选一争风吃醋的问题几乎每日都会上演,楚沅应付起来也有了一套方法。
他看着陆容淮的眼睛,一脸认真的说道:“最喜欢王爷的眼睛。”
“王爷的眼睛让人沉迷。”
陆容淮美滋滋,“那你沉迷了吗?”
楚沅一本正经的点头,“沉迷,非常沉迷。”
陆容淮心情愉悦的出门,将小崽子换下来的尿布递给乐书。
他前脚刚走,楚沅立刻低下头,亲了亲小团子白嫩嫩的脸颊。
“爹爹最爱乖乖啦,乖乖最漂亮。”
陆容淮回来后,楚沅若无其事的抬起头,摸了摸小崽子熟睡的脸,笑着问一旁的男人,“王爷,宝宝叫什么名字呢?”
小团子出生二十多天,连小名都没有,全家都用‘乖乖’来称呼小团子,但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名字还有要取的。
陆容淮握住爱妻的手不放,趁机吃豆腐,面不改色的说道:“名字我想好了。”
“什么?”楚沅好奇。
“陆多余。”
楚沅:“……”
他抬手掐住某王爷的脸,美人眼睛眯起,“王爷再说一遍。”
陆容淮立即改口,半点都不带犹豫,惹恼媳妇儿的下场是要睡书房,代价有点大,男子汉能屈能伸。
“你听错了,本王说的是,我爱你。”
*
陆容淮收到弘嘉帝的信,与他猜测相同,弘嘉帝不肯将握在手里的兵权归还给他。
但因他擒获正清有功,特赐了他一道手谕。
陆容淮沉思片刻便明白弘嘉帝此举意图。
如今睿王监国,代理朝政,这位前二十年寂寂无名的王爷,在所有人不看好的情况下,将朝政治理的井井有条,毫不出错。
民间对他的看法也有了改变。
弘嘉帝身体越来越差,几乎每日都卧床休养,身体的急速崩坏,让他的脾性也愈发糟糕,终日变得疑神疑鬼起来,他现在估计已经后悔让睿王监政,所以才给了他这道手谕。
陆容淮冷笑着将手谕收起来,与楚沅商议后,第二日便收整行囊,在二月初三这日赶往北疆。
他这次是去与北蛮王庭签订条款,所以单匹轻骑,没有惊动任何人。
二月十五,楚沅卧床休养了一整月,聂家人在这日动身,前往西境。
队伍走了五日,陆容淮解决了北疆问题,快马加鞭的赶来与他们会合。
“呀~”
马车里,白团子坐在楚沅腿上,在看到陆容淮后,张开小嘴发出一道短促的喊声,声音软乎乎的,黑葡萄似的眼珠子好奇的看着他。
半个多月没见,陆容淮双眸里压抑着思念,目光所及之处只能看到楚沅,对白团子的咿呀之语直接忽视。
他喉结上下滚动,走进来时深邃的眸子锁那道青色的优雅身影。
“阿沅。”
楚沅弯起嘴角,低头逗团子,“乖乖,来跟着阿爹叫,父~亲。”
“啊~”白团子天真无邪的咧开没长牙的小嘴,朝楚沅欢快的吐了个泡泡。
楚沅忍俊不禁,伸手点了点他的小鼻子,“你是小鱼儿吗?天天吐泡泡。”
“呀!”见楚沅对自己笑,白团子兴奋的挥舞他两只小胳膊。
下一刻,白团子被人提溜起,放进了一旁柔软的小床里。
“呀?”白团子傻乎乎的睁大眼睛,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他扭过脑袋,见自己的爹爹被人抱在怀里亲,团子蹬蹬腿,楚沅经常抱着他亲,团子很喜欢被他亲,每次一亲他就会咯咯的笑。
团子睁着黑溜溜的眼睛,不停的挥舞胳膊,嘴里咿咿啊啊叫个不停。
“唔……”
楚沅被他吻的喘不过气来,恰好此刻马车碾过一块石头,车子稍微晃动了一下,抓住这个间隙,楚沅忙撇开头,红着脸捶他肩膀。
“王爷,乖乖看着呢!”
陆容淮啄着他柔软的唇,声音嘶哑含欲,在他唇上辗转,“他看不见。”
刚生下来才一个月的孩子,压根看不了多远,甚至连人都看不清,只能靠着气味来辨别。
“阿沅怎么这么甜。”男人索求无度的勾缠他的唇舌,直把人亲的粉面含春,眼波泛雾。
又过了很久,陆容淮终于依依不舍的放开他。
他神态慵懒,掏出帕子擦去楚沅唇边的水迹,被楚沅含怒似嗔的瞪了一眼。
楚沅理了理衣襟,见宝宝在小床里啃手手,他俯身要去将他抱起来。
“你回来前乖乖刚睡醒,这会儿精神着呢。”
陆容淮拦住他,“我来吧,你歇会儿。”
说着,他将白团子抱起来,在手里颠了颠。
“重了点,天天吃了睡睡了吃,小猪崽子。”他将孩子举起来,大手轻轻拍了下白团子的肉屁屁。
小崽子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忽然,“噗~”
吐了他一脸口水。
陆容淮:“……”
“陆多余!”
“噗噗~”小崽子又连吐了两口,没牙的小嘴嘟起,吹起了泡泡。
陆容淮:“…………”
楚沅赶忙将惹事的小团子抱过来,递给他锦帕,忍着笑意安慰道:“王爷别生气,乖乖是喜欢你,跟你闹着玩呢。”
陆容淮的脸黑如锅底,他咬牙瞪着小崽子,森森道:“他就是故意的。”
楚沅把孩子抱好,腾出一只手帮他擦拭脸上的口水,“乖乖才一个月大,什么都不懂,哪里就故意了,王爷这是污蔑,仗着他小欺负他。”
陆容淮:“……我欺负他?”
他指着自己脸上的口水,薄唇绷直,“阿沅你讲讲理,明明是这小崽子欺负我。”
窗外传来一道轻笑声,悠然穿过车厢进入他们耳中。
“王爷好本事啊,让一个牙都没长出的奶娃子背黑锅呢。”聂思然刚好骑马走过来,隔着车帘,语气含笑的刺了黎王几句。
陆容淮气不打一处来,呛道:“关你什么事,别来打搅我们。”
“哟,我来看我大侄子,王爷不会以为我是来看你的吧。”
几乎是聂思然话音刚落,陆容淮就掀开帘子走了出来,他把小崽子一把塞进聂思然怀里,扭头就钻进了车厢。
“送给你了,快滚。”
“……大哥,劳烦你照顾一会儿乖乖。”车帘内,楚沅叹气道。
聂思然低头,看向怀里的崽崽,小崽崽握着小拳头,无忧无虑地冲他咧嘴笑,丝毫不知他亲爹刚刚将他给卖了。
“好,我先带他过去。”聂思然抱着崽崽掉头,回到自己的马车。
自从黎王回来,这一路上,陆多余崽崽除了晚上,白天很少能见到自己爹爹。
他另一个爹爹每天热衷于把他送到其他人手中。
为此,陆多余小朋友毫不吝啬自己的口水,每回都找机会朝他爹脸上‘噗噗’几下。
江倪得知后还笑了好久。
他们跟小团子相处这么久,可从来没有被小团子吐过口水,由此可见,小团子是非分明,有仇就报。
终究是黎王殿下一个人抗下了所有。
三月初,他们抵达西境桑城。
白毅带着白清俞和陆容深,亲自在城门口迎接他们。
并且将人一路护送到早已备好的府邸。
全城的人都看到白将军护着一队车马进城,全程防守,他们连车上的人都还没有看清,高大的府门便已经关上。
楚沅一身青衣,头戴斗笠从车里下来,白纱飘逸垂地,遮住了他修长纤细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