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想拿便拿。”
陶青鱼拉下他的手道:“没说完呢。”
他不满看他:“照你这样,若遇到个心眼多的,早给你家底儿搬空了。”
“夫郎又不是。”方问黎笑道。
陶青鱼道:“这钱我不白拿,当是你的投资。”
方问黎道:“不是我。”
陶青鱼疑惑:“嗯?”
方问黎温声道:“是我们家。”
“行,我们家。”陶青鱼没跟他纠结这称呼,“到时候铺子成了,每月收益咱三七分,如何?”
“夫郎可真舍得。”方问黎笑容微敛,“不过我不喜欢。”
“那你说说,怎么来?”陶青鱼一副商量生意的态度。
“三七分可以,不过是我们家三,陶家七。”
“这不都一样嘛。”陶青鱼无语。
方问黎笑着顺了顺哥儿的发,道:“不一样。”
“你现在是我家的。”
“户籍也在我这儿。”
陶青鱼抓住他的手,在他手心拍了拍。“那这么说你同意了?”
“嗯,同意。”
“那好,回去吧。”
陶青鱼做事风风火火,干脆利落。
付了银子,签了租契,拿到钥匙之后就拉着方问黎去买需要东西。
家里现在在做小吃摊,有现成的木头也可以打几张木桌。唯一要购置的就是厨具,还有做鱼丸要用的一应工具。
五两银子花得差不多,除了桌子,其余的陶青鱼当日就备好。
将门落锁,陶青鱼往等在门外的方问黎肩上一挂,蔫巴道:
“明日就让三叔将东西送来。”
“然后再招两个人来先做着,等三叔他们忙完了农忙,人手就够了。”
方问黎矮身,托着哥儿的腿弯将人背起来。
“嗯,该回家了。”
陶青鱼眯眼在方问黎背上趴了会儿,路上见了人,又立马从他身上下来。
往北沿着枇杷巷走,过了鱼市、菜式这一条街的十字路口再往北,是各式各样的成衣铺子。
两人拐弯往东走。
没几步,陶青鱼忽然感觉到身后扑来一人。
他脚下灵活一撤。
方问黎也心生警惕,勾着哥儿的腰抱入怀中。
两人定定地看着来人,脸色骤沉。
秦天阙刚从柳街出来,喝得醉醺醺的。脸通红,衣衫凌乱还沾了脂粉。走路靠小厮扶着,一身酒气令人作呕。
偏生他还像发.情的公狗,撒尿标记似的张扬不已道:
“美、美人,许久不见,竟然又生得漂亮……”
陶青鱼今日一身红衣,头发被方问黎细致打理过,明媚似火。
加上被方问黎一直好吃好喝养着,皮肤白了,五官更显精致。
又有与其他哥儿不同的独一份的英气,着实吸引人。
但更重要的是,因着他是已婚,便尤其吸引秦天阙这种有特殊癖好的渣滓。
那淫邪油腻的眼神令两人皆是不满。
方问黎皱眉,更是直接将哥儿拉到身后挡住。
“秦少爷。”
“你……哪来的狗东西!”秦天阙手指摇晃,不耐地指着方问黎,下令道:“来人啊!把美人给我拉出来,带回府中。”
方问黎眼神一暗。
“美人……”秦天阙脚下不稳,晃晃悠悠冲着二人走来,“你要是跟了少爷我……”
“啊——”
方问黎一脚冲着人肚子踹过去,下了死力气,直接将人踹离三米远。
“嘶!!!”
人群低呼,一脸肉疼地围了过来。
陶青鱼眼看方问黎青筋暴起,握紧拳头就要冲上去,他忙抱住方问黎的腰。
“别冲动!”
“犯不着跟这烂人计较。”
方问黎紧紧咬住牙关,太阳穴直跳。
鱼市上陶青鱼的熟人多,有见势不对的,立马往县衙跑去叫人。
而砸在地上的秦天阙静了许久,才破了音呼疼,捂住肚子冷汗直下。
这一脚踢下去,酒也醒了。
他猛地推了一把身边小厮,脸色难看不已。
“还不给少爷我打回来!”
“区区一个教书的,敢动我!”
他恶狠狠地瞪着人。
看着畏畏缩缩的小厮,一脚踹过去,捂着肚子起来。
他威胁道:“叫陶青鱼是吧!”
“你只要跟了我,今儿这事我就算了。”
“你要是不从,我看你男人……”
陶青鱼冷笑一声。
打断他的话道:“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老子给你当爹都看不起你这个儿子!”
“咦……”
小鱼老板嘴巴还是那么毒!
而秦天阙更是气得怒目,呼吸急喘。
“少、少爷!”
秦天阙身后又五六个打手从柳街出来。
他们手上还绑着腰带,一看也是从柳街出来,跟主子一个德行。
“去!把那哥儿给老子抓来。”
“嘴硬是吧,少爷今天就好好教教你哥儿该做的事!都给我上!”
二对五,不打就得挨打。
陶青鱼咬咬牙,抄起一旁的扁担,顺带将自家夫子往身后拉。
他直接跟人混战起来。
一根扁担被他舞得呜呜作响。
方问黎是个斯文人。
斯文人一般鲜少动手,除非是被逼急了。
早看秦天阙不爽。
擒贼先擒王,这秦天阙王八都不算,最多是个鳖。
方问黎看哥儿应付得来,逮着秦天阙就揍。
秦天阙嘴角被一拳打出血,他顿时惊呼:“来了,来人!”
方问黎气压极低,压着人单方面较量。
开始秦天阙还能还手,最后直接被收拾得躺在地上抱头呜咽。
方问黎眼神阴鸷。
往死了下手,直把人打得哭爹喊娘,丑态毕露。
夫子虽是个文人,但成日里爬山下山,体质不是一般好。打个酒色亏空的人不在话下。
而看自己主子被这么收拾,其余被陶青鱼敲了腿的打手忙不迭又去救主子。
“住手!”
“住手!!!”
陶青鱼夫夫俩瞥见衙门的人来了,气势一消。
陶青鱼立马上前扶着方问黎,一个眼神,方问黎就歪头虚弱地靠在了哥儿身上。
两人坐在地上,看方问黎那出气多进气少的苍白脸色,一时间围观的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难以言喻的心情。
不愧是教书匠跟卖鱼郎。
脑子就是灵活。
脸也变得好快。
这气虚模样,他们都怀疑刚刚是不是看错了,难道这两人刚刚不是占便宜的那一方?
他俩收手,但秦天阙显然打红了眼睛。
见状,他立马指着地上两人红着眼睛道:“给我打啊!往死里打!”
打手冲上去。
还没碰到两人衣角,忽然被人一个刀鞘掀翻在地,背脊重重撞在地上。
他们痛苦嚎叫。
捕快紧紧压着人,严肃道:“别动!”
陶青鱼瑟瑟发抖,忽然惊呼道:“相公,相公!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呀!”
“这……还不快点送去看大夫!”告了衙门回来的邹逢春几人立马道。
陶青鱼泪眼汪汪,扶着人踉跄起来。
围观众人:……
捕快将秦天阙几个抓住,道:“这位夫郎,待会还请衙门走一趟。”
“好的官爷!我先送我相公医馆,马上就来。”
秦天阙见两人装模作样,惊怒道:“明明是他们打了我!”
捕快将他压住。
秦天阙怒火滔天,奋力挣扎:“你们这些狗杂碎放开我!少爷我你们也敢抓!”
“我告诉你……唔唔唔!”